“你一直都没有见过那个老鬼的完全面目？”土地爷爷捋了捋胡须，追问道。
    艾枫摇了摇头，想了想当时在办公室时候的情景——
    “他一共就只是伸出来一只胳膊，而且那袖子又破又烂，还打满了补丁……”
    “不对啊！”
    土地爷爷连连摇头：“那老鬼才死了一个月的时间，又不缺家人的供奉，按理来说，他身上必然是一套新衣才对啊！”
    “只有那些死了千年，饿了千年的穷鬼弱鬼，才会穿着乞丐一般的破衣服。”
    “要是只用了一个月便沦落到那个地步，这个鬼做鬼得多失败啊！”
    当晚的对话便到这里，艾枫虽然没有说什么，却暗暗将土地爷爷提到的疑点记在了心里。
    阴界的规定不同于人界，人界是被警察和司法维护着规律，既然是人，孰能无过，自然就会有着各种各样不合常理的事情。
    但是在阴间，冤魂厉鬼们受到天道所制约，但凡是与常理不符的事情，一定是出自于一个极为特殊的原因。
    套用在乞丐老鬼的身上，必然也是如此。
    ……
    第二天到了办公室，石南对艾枫说的第一句话便是：“你收到张小姐的信息了么？”
    艾枫掏出手机摇摇头：“没有。”
    石南垮下肩膀，沮丧地拍了拍自己的摄像机：“没想到人都去了，反而什么都没有帮上。”
    艾枫拍了拍他的肩膀，对着直男搭档进行了不走心的塑料安慰。
    石南正在整理在小宁村拍摄的照片，一张张照片被他小心翼翼地摆在桌面上。
    艾枫低头一看，发现大多数照片中都有一只黄色胖乎乎的小爪子。
    艾枫：“…………”
    这爪子怎么这么眼熟呢？
    石南看到艾枫的目光，顿时生龙活虎了起来：
    “你看！这就是我在小宁村最大的发现！”
    “我发现所有村民关于狐仙楼的传说，最后都能跟一只黄色的野生狐狸联系在一起！”
    听了这句话，艾枫有了一些不妙的预感。
    石南用手指点着第一张照片，上面是一只黄色的狐狸爪子按住了一枚一元钱的硬币。
    “比如……村民们每次提起狐仙楼都会讲狐仙收钱的故事。但是经过我长达20小时的蹲守，我发现，钱不是凭空消失的，是被这只小爪子抓走的。”
    艾枫：“…………”
    石南的大粗手指又点点第二章 照片，上面是一只黄色狐狸爪子按住了一个苹果。
    艾枫感觉自己学会了抢答：
    “这是不是跟狐仙吃供奉的传说有关？”
    石南兴奋地点点头。
    后面一连串的照片，主角全部都是那只又胖又笨还贪财的狐狸。
    艾枫：“………………”
    完蛋，俺们小宁村的狐仙楼这下是洗不清了。
    .
    铃铃铃的声音响起，总编一个电话打了进来，石南赶忙接了起来。
    没讲几句，艾枫就看到石南脸上瞬间开出了一朵快乐的花。
    艾枫：“…………”
    为什么有种更加不祥的预感了呢？
    打完电话的石南自发满血复活，将张小姐的事情抛到了脑后：
    “总编刚刚已经批准了我的外勤申请，咱们不用去打卡了，直接去山烟市南郊的狐仙楼拍摄就行。”
    山烟市也有狐仙楼么？
    艾枫略感惊讶：“去山烟市的狐仙楼？难道我们不做小宁村的节目了么？”
    “噢！”石南连忙解释道：“当然不是。”
    “因为小宁村毕竟不是山烟市的地界，总编考虑到报社的定位，要求咱们在做小宁村的节目的同时，也把山烟市的狐仙楼拉进来做一个狐仙联谊！”
    艾枫：“………………”
    狐仙联谊？
    你确定人家狐仙愿意强行联谊么？
    .
    背起摄像机，拿着笔记本，两个人踏进了山烟市南郊的狐仙楼。
    跟小宁村略带萧条的狐仙楼不一样，山烟市的狐仙楼虽然地处郊区，但却格外热闹。
    这还不到中午的时间，狐仙楼已经迎来了不少诚信的香客信徒。
    石南对这些传统的规矩，那简直就是一点儿也不知道，看到这么多人，他惊讶地大声说道：
    “这么一个妖怪，竟然这么多人来拜啊？”
    艾枫捂住了脸。
    经过姬明哲课余时间的玄学义务教育，艾枫现在多少也拥有了一些最基本的常识。
    拜狐仙儿分为两种情况，一种是像是乡野之间请仙儿那种，这样的习俗除了像小宁村那边偏僻的小村庄还保留着一些，在大城市基本已经销声匿迹了。
    在城市中的狐仙儿楼里面烧烧香，拜拜仙儿的人主要是奔着狐仙儿的另一个功能来的。
    随着时代的发展，人们已经不再担心粮食歉收，现在每天悬在他们头上最大的危机就是——没！有！对！象！
    拜狐仙就是完全的对症下药，因为狐仙儿会帮助信徒增加身上的个人魅力，帮助提升告白提升率。
    .
    石南这一嗓子，直接得罪了半个院子的香客。
    他本来个子就高，嗓门就大，这一嗓子下去，半个院子里面的香客都听见了。
    刷拉一下，无数谴责的目光从四面八方发射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