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靖泽不是没有察觉到她心情的变化，他牵着她的手，都觉得她的手很冰。
    “你又在闹什么脾气。”他不耐烦地朝她看去。
    这次江娉云把他眼中神色看得分明。
    果然是条狗，高兴的时候就哄着她对她好，不高兴的时候就会一脚踹过来。
    江娉云终于对自己的角色定位有了准确而清晰的认知。
    “累了，睡觉。”
    她想躺下，段靖泽却不让，她也不闹，就这么依着他。
    段靖泽看她这样子心里窝火，可他“每一拳”打出去，都像是打在了棉花上。
    翌日上午九点，江娉云和段靖泽在曼城登机前往雪岛。
    初冬一下就变成了凛冬。
    江娉云准备充足，不仅给自己带好了行李，也给段靖泽带好了。
    段靖泽不愿意穿羽绒服，这次江娉云不再哄他。
    “那我把衣服放进去了。”
    段靖泽一噎，看着她，心里简直跟一个皮球被一根针戳破了一样，到处放着气，可又不知道怎么一股脑的全放出来。
    前来接待的人服务十分周到，伞直接打到了头顶。
    雪花簌簌而下。
    段靖泽穿着大衣从飞机上下来。
    江娉云裹着保暖羽绒服，里面也穿着能发热的贴身衣服，她看见段靖泽冷的似乎身体都开始僵硬。
    她皱了皱眉，想要立刻从行李箱里把羽绒服拿出来，就像从前那样。
    可她现在不想对一个把她当成狗的人有任何一点好。
    犹豫片刻，他已经上了车，她松了口气。
    一路无话，全是接待人员在讲，段靖泽也不接话，寒着一张脸，笑也不笑，跟以往的他很不一样。
    江娉云不知道他又发什么疯。
    到了住的地方，接待人员终于松了口气。
    接下来的行程几乎都是按照段靖泽的意思来。
    他们住的地方也是全球闻名的一个酒店品牌，跟段靖泽的公司属于竞争关系。
    江娉云还是第一次住这么高档的地方，因为公司的缘故，她对酒店这一行业也有了更清晰的认知，他们现在住的是独栋的别墅，这个酒店一共有二十套别墅，不多，但尤其精致，住一晚大约十万人民币左右。
    这种量小而精的酒店对目标客户群体也定位的十分精准，就是专门服务于像段靖泽这样的客户。
    江娉云在公司待久了，也忍不住想公司的酒店要是开在这边，会是什么样的模式。
    她一边思索，一边把所有的行李全部拿出来在柜子里一一放好。
    段靖泽就这样坐在落地窗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从早上起床到现在，她只对他说过几句话。
    他讨厌她这样冷淡的态度，可他以往对她的那些方法都不管用了。
    任他怎么对她恶劣，她都无比顺从，一声也不吭，就这样默默承受，他都还没正式做点什么，就没了兴趣，十分窝火。
    明明昨天都还好好的，她还主动那样对他。
    女人真善变。
    段靖泽拧眉。
    “过来。”
    江娉云收拾衣服的手一顿，随即转了过来，她走到他面前，目光始终没有落在他身上。
    段靖泽看她这样子，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又梗又闷。
    他深吸了一口气，想着周希珏是怎么哄夏竹的，他难得放软了调子。
    “你今天不高兴？”
    “没有。”江娉云疑惑地看他，似乎在想他怎么会问这个问题。
    “那你这一上午摆着这么张脸是给谁看。”段靖泽还是没忍住发了脾气，他在她面前已经习惯如此，不高兴就发脾气，高兴了就如沐春风。
    “我怎么了？”江娉云装不懂，她在心里淡淡笑了一声，她现在真的太了解他了，也知道他为什么不高兴，他就喜欢她像个玩偶一样，配合他的心情做出各种样子，稍微有一点不一样，他就难以接受。
    以前的她真的怕他，所以也一直配合他的各种需求，不过那会儿的怕也有原因，怕他把她的一切曝光给媒体，又怕他把她那些龌龊的想法捅给原辞。
    现在这些都不需要担心了，原辞已经知道一切，她也不再是明星，她没了怕他的理由，再加上这段时间以来，她越来越了解他，知道怎么样能让他失了兴趣。
    就在昨天之前，江娉云都还一直想和段靖泽就这样下去，互相消解那些不能言说的沉闷情绪，可昨晚之后，她忽然就不想跟他这样下去了。
    江娉云也发现，其实主动权一直在她手里，看似是段靖泽拿捏着她，可她也能轻而易举地掌控他的情绪。
    她突然为以前那样任段靖泽搓揉的自己感到可笑。
    害怕是万恶之源，心态不好就容易崩掉，这是她在段靖泽身边经历的这段日子总结出来的经验，真的，一旦不怕他之后，她越来越了解他，也越来越能掌握主动权。
    两人都盯着对方看，段靖泽突然发现自己看不懂她了。
    从前她面对他总是惶恐不安，一双眸子什么情绪都能泄露，他以前还嘲笑她，一个演员连自己的情绪都伪装不了。
    可她现在波澜不惊，就这样和他面对面而坐，不仅双眸，就连一张脸都没透露出半分情绪。
    段靖泽突然有些慌了。
    “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