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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谦满身是伤,一张口牙上都是血,听到这话笑了起来,“师父不必违心,今日就和他说清楚,你会选谁做弟子?”他说着,声音多了几个重音,肩膀那处都快要被捏碎,却还是硬咬着牙不出声。
这般情况,她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只能让恒谦吃一点皮肉苦,毕竟她是师父,总不能她来吃苦。
拈花干脆装死到底。
柳澈深按着恒谦的肩膀,神情很淡,“过来。”
这话分明是对她说的,可惜她现下没有人身自由,荪鸳鸳还在旁边呢。
拈花装作被挟持的样子,一脸无能为力地看着他。
“你不过来,我就杀了他。”柳澈深眼里神色已经冷淡到了极点,显然已经耐心尽失。
“杀了我,师父也不会跟你走!”恒谦咬牙切齿地开口,下一刻,隐约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他一声闷哼,一时间疼得满头大汗。
柳澈深还是面无表情,可拈花已很经明显地感觉到,他身后跟着的那群人开始减弱呼吸,有意降低存在感。
拈花真怕他气上心头,直接掐断恒谦的脖子,“好啦好啦,不要闹脾气,为师跟你走,你放了他。”
她才走出一步,肩膀被人一抓,拉了回来,荪鸳鸳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师父,徒儿不想让你过去。”
拈花闻言有一瞬间的错愕,抬头看向荪鸳鸳,“鸳鸳,你不在乎你师兄的命了吗?为师要是不过去,子谦会死的。”
荪鸳鸳依旧拉着她不放,冷着一张小脸,“师父过去了,岂不是永远不会回来了?”
拈花见她这般,瞬间明白了女儿家的小心思,她喜欢柳澈深,自然不许柳澈深忽略她的存在,恐怕还得柳澈深哄上几句,才会让自己过去。
拈花想到此,也没再多言,由着她开口。
柳澈深视线这才慢慢从她身上转移到了荪鸳鸳身上,气氛极为压抑。下一刻,他微微侧头,神情冷淡地看了眼身后,后头的领主们当即上前。
荪鸳鸳见他们围过来,胳膊当即架上了拈花的脖子,“不准再过来!”
拈花差点被卡断气,一时间颇为头疼,“攻玉,你好好和鸳鸳说话,女孩子是要哄的……”
柳澈深显然已经没了耐心,一脚踢在恒谦的腿上,“再不放手,我杀了他!”
恒谦腿弯生生一折,被迫跪倒在地,“你最好杀了我,师父没有我这个徒弟,更不会认你!”
“那你杀了他罢,想要师父,尸体都不会给你!”
拈花:“…………?”
场面颇有些混乱,几大领主站在旁边不上不下。
恒谦见荪鸳鸳完全没有要救他的意思,一脸难以置信,“鸳鸳?”
荪鸳鸳却没有半点愧疚之意,“你也该知足了,对我做了那种事,师父也一直护你,还有什么不满意,早点死了也好!”
拈花:“……”
恒谦看着荪鸳鸳,一时说不出话来,他以为鸳鸳至少站在他这一边,可是没想到,她竟然霸道到不愿意师父身边多一个弟子,连他都不许!
柳澈深上前一步,明显是要强行拿人。
荪鸳鸳防得就是柳澈深,见他一动,当即把带血的匕首抵上她的脖子,“你再过来,我就和师父同归于尽!”
造孽啊!!!
她一定上辈子缺德,下辈子做他们师父!
她脑子里颇有些嗡嗡响,完全错乱,已经分不清楚这三个徒弟,到底是不是仇人派来的……
良久的僵持静默之后,柳澈深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即便我们都死了,师父也未必愿意跟你走。”
“谁说的,师父说你们都是多余的,她最疼我这个徒弟!”
周围安静了一瞬,拈花感觉柳澈深和恒谦的视线都落在她身上,有些锋利。
她有些心虚,因为荪鸳鸳撒娇的时候,她可能真的说过这样的话。
良久的静默之后,柳澈深声音越发平,“她说的话你也信?你自己不明白你在师父心里到底是什么位置吗,我们三个,她何曾偏待过你一次?”他虽然话少,但是字字句句还是能气死人。
拈花都能感觉出荪鸳鸳的气息都不稳了,明显是气极了,那手里的刀都有些发紧。
再紧一紧,她果然真的就要被送走了。
拈花感觉到自己脖间一丝凉意。细微的疼痛感传来,“鸳鸳,你小心些,刀子不长眼……”
荪鸳鸳却没有丝毫要放松的意思,连带着对她都带了几分怨,“不长眼就不长眼,也好让你多注意我一些,假死都不和我说,你知道你死了,我有多绝望吗!你不和我说也就罢了,竟然还和外人说,连寻袂莯怀都知道,还说最疼爱我这个徒弟,都是骗我的,你眼里根本就没有我!”
恒谦很淡地笑出声,“你们争辩又有什么用,师父最喜欢哪个弟子,只有她自己心里明白。”
荪鸳鸳当即开口,“那就让师父选,她想跟谁走,就跟谁,谁都不准玩阴的!”她说着,又变得可怜巴巴在她耳边撒娇,“师父,你说过的,你最看重的就是我!”
柳澈深看见荪鸳鸳作弊,拢在袖间的手越发紧,“我不同意,她必须跟我走!”
“那我就杀了她,和她一起死,我没有师父,你也别想有!”
拈花:“==”
柳澈深神情骤然一凛,似乎气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