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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是叶珍妮觉得好的,姜暮云都有种逆反的心理。
姜暮云对他的“兴致”顿时大减。
“小哭包,你跟着我干什么?”姜暮云在距离孟朝晖一米左右站定,仰头看他。
近距离地看,他的睫毛就跟小扇子似的,又长又密,黑鸦鸦的,垂下时遮住了那双绝艳的眸子。长得倒真是帅。
听到这个称呼,孟朝晖微愣,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八岁的夏天,外公刚刚过世,他心情悲痛,整日不言不语,妈妈带他回家乡过暑假散心。
那个夏天的蝉鸣很响亮,阳光很炽热,再多的记忆都很模糊了,但很奇怪的,初见小姜暮云的情形异常清晰,小女孩的眼睛很漂亮,灵动狡黠,笑起来弯成月牙的形状,好生可爱。
不过她一上来就牵他的手,他下意识地就甩开了。他由于自小生得漂亮,走到哪里都会被人摸一摸、抱一抱,久而久之他极其讨厌不熟悉之人的触碰。
此刻,见孟朝晖微蹙着眉头不说话,姜暮云忍不住想逗他一下,双眸一弯,笑得狡黠,“难道是喜欢我?”
孟朝晖回过神来,眉头皱得更紧了,俊美的脸上尽是高冷疏离,退后一步,矢口否认:“不是!”
姜暮云逼近两步,仰头笑得娇媚,继续调侃他,声音又嗲又撩,“我不信!你们男生最是口是心非!”
孟朝晖再次后退一步,与姜暮云保持距离,绷着脸,深邃的黑眸里闪过一丝厌恶,声音透着冷意,“我从不口是心非。”
姜暮云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她噗嗤一笑,巧笑嫣然,“希望你说到做到哦。”
说完,她转身就走。但孟朝晖依然跟着她。
姜暮云回转过身,裙子荡起漂亮的弧度,微微眯眼,“喂,小哭包,既然不喜欢我,还跟着我干嘛?”
十年前,他也是这样,明明很嫌弃地甩开了她的手,却又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有病。
“完成任务。我妈让我跟着你的。”孟朝晖淡淡道。
姜暮云“切”了一声,瞥了他一眼,迈步超前走,“你妈让你跟,你就跟啊,妈宝男。”
这话攻击性不强,但侮辱性极强。
这个年纪的男孩子血气方刚,渴望独立,自然都讨厌被人说成“妈宝男”。
可孟朝晖却浑不在意。他默不作神,依然默默地跟在她身后,保持着两米左右的距离。
姜暮云有点烦,她猛然停下脚步,转过头,不再装娇媚,凶道:“你就跟你妈说,你跟丢我了,不就成了。”
“我从不和我妈撒谎。”孟朝晖语气冷淡,却异常认真,俨然就是叶珍妮口中所说的的好孩子模样。
姜暮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妈宝男,乖宝宝,都是她最不喜欢的男生类型,白瞎了这绝品的容颜。
“你确定要跟着我?”
“嗯。”孟朝晖应了一声。
“那你可别后悔!”姜暮云用一种威胁地口吻说。
“不会。”
还真是油盐不进。姜暮云没辙了,懒得再管他。
穿过花圃,绕过小池,约莫走了十分钟,姜暮云在小木屋前停下了脚步。
孟朝晖在距离小木屋不远的树下驻足。当年这棵树还只是株小树苗,现在已经可以遮风挡雨了,就像他和她,都长大了。
他看向小木屋,目光不知不觉间柔和。
“这是我和我爸一起搭建起来的,你看,棒吧!”八岁的姜暮云推开小木屋的门,无比自豪地介绍着,“我爸爸说如果他没有爱上钢琴,成为钢琴教授,那么他一定会成为出色的建筑师。你要不要玩这个小木马,这也是我爸爸做的,还有这些小凳子,小桌子,都是我爸爸做的!……”
“你爸爸真好!”那时候孟朝晖主动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我也觉得,我爸爸是天底下最好的爸爸!”
……
姜暮云绕到屋后,回头看了一眼,孟朝晖站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下,并没有跟过来。
她这才蹲下身去,拨开杂草,翻开一块红砖,取出一个透明塑料袋,里面装着一把被红布包裹着的钥匙。
打开木屋的小门,姜暮云走了进去,顺手把门掩上。
她顺着门的缝隙朝孟朝晖的方向看去,他背着手,正仰头看树,对她这边的情况毫不关心。
姜暮云这才放下心来,把门缝多拉开了一点,让更多的光线涌入小屋。
孟朝晖仰头久了,脖子有点酸,便扭头活动了下脖子。
正是朝着小木屋的方向,女孩子莹白如玉的背脊撞入眼帘,白得刺目,孟朝晖盯着看了几秒,才不慌不忙挪开目光,继续看高处翠绿的枝丫。耳尖微微有些发热。
她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大胆!
那时他们在小木屋玩了一下午,晚霞满天才离开。
回别墅的路上,姜暮云在草丛里发现了一只雏鸟。
“小鸟一定是从窝里掉下来了。”姜暮云抬头仰望高高的蓝花楹树,果然看到树杈上有一个鸟窝。
“你放心,我会把你送回爸爸妈妈身边的。”姜暮云小手轻抚着小鸟绒毛,喃喃自语。
“孟朝晖,小鸟的绒毛好软啊,你要不要来摸一摸。”姜暮云歪着脑袋,迎着夕阳光微眯着眼睛,笑着邀请他。
孟朝晖心痒痒的,走了过去,伸手轻轻摸了摸小鸟的脑袋和背,真的是很柔软很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