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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嬷嬷摇了摇头,心里却道,自然不会做罪,可你们得罪了将军府,在这京城,家家都是长眼睛的,吐沫星子也能淹死你们。
他实在不懂,孟家结下这样好的良缘,不懂得珍惜,竟是如此刁难人家将军府千金,也做作孽。
“不做罪就好,”陈氏这才大大松了口气,如今的荣华富贵好日子,万万不能丢了。
“原谅,蓝氏肯定会原谅少亭的,她那么善良,在说,我们乡下,素来都是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的,哪家媳妇不挨几顿打,蓝氏在我孟家,处处被礼遇,我儿待她也恭敬,她若和离,去哪里寻我们这样的好人家啊。”
陈氏大言不惭的道。
董嬷嬷嘴角只微微抽搐了一下。
到是床榻上被一锥子扎醒的孟玉珠,一时露出几分微微的惶恐之色。
另一面的孟青瑶他们,到底不如孟少亭纵马走的快,等三个女眷抵达将军府的时候,只看到正院内,孟少亭已经负荆请罪的差不多了。
隐隐还能听到他的忏悔与自责之声:“……都怪我平日只在军中,疏忽了后宅,也没有过多的陪伴过青瑶,今日竟是因一件小事就误会了她,我这个父亲做的实在失职,还累及墨玉,有愧岳丈当年的重托……”
此事往大了说,是养女坑害嫡女的戏码,往小了说,便只是两个十四岁小姑娘的矛盾,升级到了他这个不合格父亲的身上罢了。
而孟少亭跟着蓝忠多年,衣食住行,在外行军,不说将蓝老将军的脾性摸了个七七八八,也是知道话该往哪说的。
尤其一句父亲的失职。
蓝忠当年在外行军,将唯一的女儿留在京城,又何尝不是一个父亲的失职,待他得胜归来,在见自己的女儿。
女儿已然从当年的奶娃娃,变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规规矩矩,进退有度,却唯独失了父女间的情谊。
哪怕之后在怎么弥补,都总隔着什么,将蓝氏嫁给孟少亭,一是看中孟少亭的人品,二是,嫁在眼皮子地下,也好看护。
只可惜世事无常。
“你母亲竟是打了墨玉!”
“……我母亲乡野农妇,不知规矩,今后我必然多多劝解,她的罪责,将军发落我便可,认打认罚,我这次,也真是错了,若是不罚,我心中也是难安。”
孟少亭字字句句,说的情真意切。
蓝忠抬头,见徐氏,蓝氏和孟青瑶也进来了。
“父亲,此事绝不能轻纵,”徐氏刚要说话,就被蓝老将军拦住了,他目光只看着蓝氏。
“墨玉,你怎么说?为父绝对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说来,此事皆是围绕蓝氏来的,但整件事中,似乎只有蓝氏发表的言论最少。
“夫人,你有什么话尽管说,我男子汉大丈夫,从未做过任何见不得光的事,没有什么是你说不得的,”孟少亭坚毅一语。
孟青瑶险些没吐出来,你做过的见不得光的事,还少吗?
若非她年纪尚小,说什么话,起不了什么作用,孟青瑶真想替蓝氏说出和离之事。
“墨玉你说啊?”徐氏都急了。
却见蓝氏,眸光复杂的看着孟少亭,最终淡淡道:“母亲今日的确是误伤,我没什么……只是青瑶受了委屈,青瑶觉的如何?”
没有说出和离的话,也在孟青瑶的意料之中,可她心中就是憋着一口气。
心中明明知道孟少亭的狼子野心,但无凭无据,就是说不出来。
第二十二章 惩罚
她咬着牙,只道:“我的委屈是从何而来,爹爹一清二楚,我只要爹爹答应我一件事,若是不成,我以后便不回孟府了,就常住在将军府了,不然哪日被人毒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呢。”
“青瑶不可胡言。”
“我没有胡言,是我和云乐郡主亲眼目睹,孟玉珠给雪玉狮子下毒,若非一个店小二会催吐,早就毒死了,她会给雪玉狮子下毒,自然也会给人下毒,若是不信,云乐郡主可以作证。”
就算今日撼不动孟少亭,打击一下孟玉珠也是好的。
口袋都张开了,总要套出些东西的。
果然,一提到孟玉珠,孟少亭的脸色就不好, “青瑶你误会了,玉珠不是恶毒之人,她只是一时糊涂。”
“一时糊涂就伤一条性命,若日后多糊涂几次,一院子的人不都死光了?”徐氏好笑。
反正她是要气死了,不管这话伤不伤人,先说了再看。
孟少亭被说的满脸通红,反驳不得,只好又朝蓝老将军道:“此事我应下便是,我孟府隔壁还有一处不用的宅院,日后让玉珠去那边,不与青瑶见面就是了……玉珠与王氏,到底是我的救命恩人,岳丈当知道,我是个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之人,此番也的确是我错了。”
涌泉相报四个字,孟少亭格外的咬字清晰。
因为他在提醒蓝老将军,当年在边关的时候,孟少亭曾度过一段穷困潦倒,就剩一条命的日子,是有个同营看他可怜,给了他一顿饱饭。
之后那同营战死沙场,孟少亭泣不成声,后来听说对方还有家人,他就将自己一年好不容易攒下的军饷,尽数都给了那人家。
那人家也由此活命,如今他有了官身,据说时不时的还会送钱去给那人一家老小。
这事被蓝老将军偶然得知,一直认为他是个重情义,知恩图报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