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蝶面色阴沉，额上鼓起青筋。
    “谁弄的？”
    她指了指东方朝，“是这个大高个弄的吗？”
    又指了指地上心虚想逃的林历，“还是这个神经病弄的？”
    “严格说来……”叶暮顿了顿。
    他眼盲是因为身体变异，倒不是谁刻意为之。
    叶暮小声回答：“严格说来，是因为我自己身体不好才会失明。”
    “那不严格说呢？”第五蝶追问。
    叶暮小脸一红，迅速指着林历向小姨告状：“他弄的，他打我骂我，不让我吃饭，还把我锁在黑箱子里，他还……”
    叶暮搭在东方朝胸口上的手不自觉握紧了些。
    “他还用铁链拴着我，当众羞辱……”
    叶暮一股脑告完状，接着说：“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是东方朝救的我。”
    第五蝶想起上次和东方朝交手时，眼见叶暮脖子上有铁链，便以为是东方朝弄的。
    没想到欺负叶暮的另有其人。
    她二十多年殚精竭虑捧在手心里竭力保护的人，竟然受到此等虐待……
    第五蝶紧咬后槽牙，手上已经聚集出一根足有胳膊粗的冰锥。
    她双眸浮出红色，眼看就要动手。
    东方朝伸手拦了一下。
    “你拦我做什么？你跟他是一伙的？”
    “不。”东方朝暂时松开叶暮，说：“我先打，你下手太重，会死人的。”
    说完他就俯身揪住林历的衣领，拖着往门外走。
    第五蝶纳闷，“你拖他去哪儿？”
    东方朝头也不回地淡声回答：“叶暮胆小，听不得这些，我出去打。”
    ？？第五蝶原地疑惑。
    “我才是阿暮的小姨，你干嘛要这么关心我家阿暮？你有病吧？”
    她埋怨着，但东方朝已经出门，没有听到。
    第五蝶追出去，她不允许有人觊觎叶暮，她才是对叶暮最好的人。
    待他们都出去之后，双皮奶成为最后赢家。
    它喜滋滋地摇尾巴扫了扫叶暮的腿，把叶暮引到沙发上坐下。
    它自己也跳上沙发，脑袋枕在叶暮腿上，尾巴摇得飞快。
    十多分钟后，那两人终于打够回屋。
    叶暮方才听见好几声惨叫，他有些担心，“你们把林历打死了？”
    他担心的并不是林历死，而是杀害人类后，小姨和东方朝会担责。
    “放心吧，他没死。”东方朝走到叶暮旁边坐下。
    他打架向来都是要给人留一口气的，还会很好心地帮忙叫救护车。
    解决了林历这个麻烦后，叶暮又陷入了留在东方朝身边还是跟小姨走的两难境地。
    这或许也是第五蝶的两难境地，是依着阿暮的想法让他开心，还是蛮不讲理地打包带走？
    第五蝶不喜欢讲理。
    所以她没有过多犹豫地选择了蛮不讲理这条道路。
    “阿暮，跟小姨回家吧，大不了小姨以后陪你出门散步，不把你锁在家里了。”
    “你没听他说他离开我会死吗？”东方朝强掩内心喜悦，装出一副沉稳理性的样子。
    第五蝶斜睨他，“阿暮说着玩的，你还真信了？”
    她转而看向叶暮，秒切和煦面孔，“乖，小姨带你去医院治眼睛。”
    “我不去。”叶暮赶紧缩进东方朝怀里。
    若是让小姨知道他身体变异了，肯定会更加患得患失，非要把他绑在身边，加倍「保护」。
    叶暮晃晃东方朝的胳膊，疯狂暗示他把第五蝶劝走。
    不料，东方朝神色凝重，“去医院看病是应该的，但我要全程陪同。”
    叶暮呆住了。
    他身体变异这个秘密让东方朝知道也不好啊！
    要是让东方朝知道，叶暮必须依附他才能活下去，那不就相当于被人抓住了命门吗？
    万一东方朝借此强迫他做一些他不愿意做的事情……
    不堪设想！
    “我不去医院。”叶暮拼命摇头拒绝。
    但他越拒绝便越可疑。
    在扭送叶暮去医院这一点上，东方朝和第五蝶难得统一了战线。
    第29章 叶暮病情暴露
    叶暮终究还是拗不过小姨和东方朝。
    他只能寄希望于巫马医生有点眼力见，别什么都说。
    三人一齐乘车前往特定医院。
    虽然叶暮需要看的是眼睛，但他作为半吸血鬼，任何病症都只能找同属血族的医生诊断。
    约莫一小时后，三人顺利抵达巫马城的诊室。
    巫马城刚刚送走上一个病人，他看到叶暮突然出现，很是震惊。
    “你还活着？！”
    巫马城脱口而出。
    他太惊讶了，叶暮竟然好端端地出现在眼前，并且气色比上次见面时有所好转。
    第五蝶拧眉，都是几百岁的吸血鬼了，怎么巫马城还能说出这么不着四六的话？
    一见面就问人家咋还活着，脑子长了不少大泡吧。
    “我带阿暮来看眼睛的，你咒什么死不死的？”第五蝶朝着巫马城的后脑勺就是一掌。
    医院人多眼杂，巫马城立刻将他们引进诊室。
    他不慌不忙地说：“叶暮能活着就不错了，眼睛慢慢调养就会好的。”
    巫马城越说越奇怪，第五蝶诘问：“你说什么瞎话？什么叫阿暮能活着就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