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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的混蛋!终于让我逮到你了。”
瞧见了接风的穆玄峰的宁溪一拍桌子暴起,还没等慕柔拉住她就跑得没影,慕柔摇了摇头,拉起阿沐的手说道:
“咱们回府等爹爹吧。”
“嗯。”阿沐乖巧抱起小白,跟上了慕柔的脚步。
小黑有些不情愿,扒拉两下桌子,被顾风抱在了怀里。
“顾某恭送慕小姐。”
顾风看着慕柔的身影消失在厢门,才转过来向窗外看去,对着下头的人勾起一笑。
李珩修方才瞧见窗前人影逃也似的躲进去,心情十分愉悦,不自觉带起一抹微笑,却在瞧见窗前出现顾风的身影时,彻底冷了脸。
那人只在窗前逗留片刻,朝他投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随即离开了。李珩修看着窗前离去的人影,唇抿成一条线,眸色深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臣穆玄峰,恭迎殿下凯旋。”
前头人下了马单膝下跪行着礼,坚毅的面容没有任何情绪。
还没等萧翊将人叫起来,就听见一旁一声大喝:
“穆玄峰,你给我等着!”
穆小将军闻言面上一白,猛地翻上马,急急说上一句“殿下见谅”,一扬马鞭绝尘而去。
另一旁宁溪劈手夺过一匹快马,一边骂着一边撵了上去。
众人只觉一阵狂风卷过,跟前没了人影。
等待接风的二皇子跟负责接风的小副官大眼瞪小眼看了好一会儿,还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老臣上前来化解了僵局,带着一行人进了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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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北伐之战我军大获全胜,今日又正赶上科考放榜,这庆功宴跟鹿鸣宴赶到一起,圣上圣心大悦,决定大办宴席普天同庆。
这厢推杯换盏君臣和睦,气氛和乐正是快活着,忽然门外鸣冤鼓响。众人正稀奇着,待人进来一瞧,正是户部侍郎。
众人大笑,只说这户部侍郎吃醉了酒,倒是自己敲起来鸣冤鼓来了。
那户部侍郎却并不惊慌,带着人往圣前一跪,朗然说道:
“臣有冤要奏。”
圣上大笑:
“爱卿有何冤屈,为何不递折子上来,反倒是敲什么鸣冤鼓?”
户部侍郎答:
“非臣有冤,乃是这位士子有冤。”
众人定睛一瞧,果然身旁有个士子打扮的书生,埋首跪着也不见真容。
圣上问:
“此人有何冤屈,还不速速说来?”
户部侍郎凌然一拜,目光如炬直直看向一旁的慕承风:
“回陛下,此人要状告的,就是今日三甲榜首,慕大人之子,慕承风!”
圣上正了脸,说道:“那还不快快道来?”
户部侍郎一脸正义:
“回陛下,此人今日寻到微臣,向微臣吐露了此人恶行,此人不但威胁 他人替徇私舞弊,更是意欲杀人灭口,其德不配位,其罪更是当诛!”
“一派胡言!”慕大人当即一步踏出,怒喝:
“我儿从未行过如此事端,休要污蔑我儿!”
“父亲息怒,此事想是有什么误会,且让圣上决断。”
那慕承风朗然而立,可谓是身正不怕影子斜。
那户部侍郎却也并不惊慌:
“回陛下,陛下一问便知。”
圣上有些将信将疑,当即吩咐内阁学士:
“宁学士,你执掌翰林院,又为此次考官,可曾发现什么徇私舞弊之事?”
大学士一拜:“回陛下,臣仔细看过各位考卷,并无此事。”
此时那户部侍郎多有几分心慌,却想到之前安排,定下了心。
圣上眯了眯眼,问道:“这位士子,户部侍郎所言,可为真?”
那一直埋首跪在殿前的人缓缓直起腰板,一时间众人目光全然落在此人身上,只见此人从容不迫答道:
“回陛下,户部侍郎所言为假。”
那户部侍郎一时慌了神,脸色一白,愤然挥袖:
“你——你这人求我来为你洗清冤屈,如今反咬一口,可有你什么好处!”
那人向圣上一礼,面上不变:
“回陛下,此人寻我意欲栽赃慕公子,小人不忍心公子被害,才出演这样一出戏,望圣上明察——”
“这不正是与我同考的杨士林,杨兄?”慕承风笑起来,“此前就仰慕兄台学识,不想今日一见。”
圣上眯起眼,奇道:
“你就是那个殿试上写赋国论的杨士林?”
杨士林回:“正是小人,一点浅薄见解,污了圣上法眼。”
圣上大笑:“好啊,朕倒是喜欢你这小子的性子,这回可入三甲?”
杨士林一拜:“回陛下,小人学疏才浅,不在三甲之内,此行若不是被人威胁,断不敢到这殿前来叨扰陛下。”
圣上一蹙眉:“不在三甲之内?朕记得特意将此篇挑出来的,户部侍郎,放榜一事,可是你负责的?”
这会儿那户部侍郎可谓是冷汗直流,哆哆嗦嗦回道:
“正、正是微臣。”
圣上怒呵一声:“事已至此,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那户部侍郎还求着饶,被人押了下去,圣上看了一眼跪着的杨士林,想了想,说道:
“朕倒是觉得,你这小子堪当大任,不如就随那慕家的小子,一起入了翰林院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