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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你生辰?”
“……也不是。”蒙混过关的计划失败,桃剑舒含糊道:“我就是提前讨要一下礼物……”
“什么时候?”
没想到他会细问,桃剑舒只得硬着头皮再打马虎,“总之就快了……”
坐在对面软榻里的喻闻铮显然并不满意这个回答。
他慢悠悠掀起眼皮,“嗯?”
明明只是轻飘飘的一个音节,落在桃剑舒耳朵里,却不由得叫她瑟缩得颤了一下。
她只得小小声说实话:“……还有八个月。”
“哦——我倒是不知,原来在清松门小少主眼中,八个月也能算是最近么?”
“怎、怎么就不能算了?”反正是被拿捏住了,桃剑舒厚了脸皮,用最怂的语气振振有词地狡辩:“修道之人,百年转瞬即逝,才八个月而已,当然是很快!长老如今七百多岁,几百年的时间,不也嗖的一下就过去了吗?”
她一边说,还一边夸张地做出姿势比划,喻闻铮本该觉得受用,只是在听她说这话时,不自觉微微怔忪。
桃剑舒说的不错,即便是几百年的光阴,于他而言,也不过弹指即逝而已,除了对沉剑宗最初开立之时的光景有些许印象,余下的日子枯燥往常。
分明是那么绵长的岁月,可眨眼瞬息间便已过去,好像什么都没留下。
反而是近来一月,随意一个画面都真实清明的印在了记忆之中,仿佛比之前的几百年都要充实。
这一月与先前对比的变数……是因为忽然闯入了桃剑舒?
他难得恍惚的想着,忽听耳边桃剑舒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期待——
“长老,去不去呀?”
无论桃剑舒如何夸赞外头的热闹,喻闻铮依旧只是觉得无趣,可鬼使神差的,触见眼前少女那双亮晶晶的眼眸时,竟已是下意识颔了首。
“一个时辰。”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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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闻铮表面上将时间框得很严格,可事实上,单单是桃剑舒回房捯饬自己的时间就已过了大半时辰了。
她好不容易将繁复的衣服穿戴整齐出门时,喻闻铮已经在外头等的有些不耐烦了。
因为懒,桃剑舒很少在打扮上花过多心思,自她穿到这具身体里开始,许多人都只见过她素面朝天的模样。
是以在看到一身留仙裙的桃剑舒时,喻闻铮有片刻的怔神。
只不过他马上就敛下了眸中的惊艳,转而将目光落到她坠着流苏的小披帛上,口上嫌弃道:“动作这么慢,就是因为这些东西?”
桃剑舒嘻嘻笑了两声,非但没有不好意思,还很是自然的在他跟前转了两圈。
“长老觉得,这衣服好看吗?”
虽然极是不想承认,但喻闻铮还是点了点头。
“嗯。”
至于是说衣裳好看还是人好看,那便不得而知了。
两人没有用飞行法器,朝宗门外走时,桃剑舒又瞥见了刚才在偏殿外撞见的那个弟子。
那弟子与她对上目光时,还只是惊讶了一下,可看到身边的喻闻铮时,神情立马变得惊恐。
桃剑舒不禁有些怀疑,忍不住问身边的喻闻铮:“长老,他怎么那么怕你啊?”
喻闻铮只是抬眼朝那弟子看了一眼,对方便急忙缩到树干后头。
轻哂一下,喻闻铮道:“除了你这胆大包天的,门中有哪个弟子不怕我?”
“……长老说的对。”
但也不至于怕成那样吧?
桃剑舒心里虽然还有疑惑,倒也不再问了。毕竟如果喻闻铮不愿说的话,她如何试探也不过是徒劳。
见两人的身影渐渐往宗门口而去,躲在树干后的弟子才放松了紧绷的身体,狠狠吸了几口气,胸脯起伏不停。
喻长老实在是太可怕了。
先是在他去给小少主送东西的时候将他叫住,夺了手里的东西不算,还黑着一张脸勒令他不许在小少主面前说漏了嘴。
天知道他有多难做——只不过是替御灵宗少宗主递个七夕的邀信,结果受了一通惊吓,都不知道要如何向御灵宗少宗主解释。
可怜的梁少宗主,恐怕再不会知道那封用精致纸封装着的信已在中途被人截了去。
只希望他们几人不要在灯市上相遇吧,这样小少主也就不会发现他办事失误了……阿弥陀佛。
“啊嚏!”
刚走到街市的桃剑舒忽然打了个喷嚏。
七夕的夜晚,长街灯火辉煌。
如昼的暖黄光线下,桃剑舒素淡的妆面竟显出几分清魅来,尤其当她抬眼时,纤长眼睫下本就如覆了一层水雾的明眸中灯影绰绰,平添几分暧昧。
喻闻铮莫名觉得喉咙有几分痒,喉结滚动一下,抬手捻上桃剑舒身上轻薄的小披帛,皱了眉头道:“穿这个也不嫌麻烦?风都挡不住,中看不中用。”
虽然他语气里尽是对桃剑舒的不满,可话音落下,便从腰间储物囊中取出一件斗篷来,动作十分生疏地为桃剑舒披上。
“长老,不用披这个的,我就是打了个喷嚏,也不冷。”她作势要将披风取下来,却又被喻闻铮不满的眼神制止,只得苦下脸实话道:“长老,这斗篷……不大合适。”
“哪里不合适?我看合适的很。”
桃剑舒:?
她摸摸斗篷的厚度,又掂了掂长得拖到地上的下摆——崽崽,睁眼说瞎话,良心真的不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