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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秋练撇撇嘴,认怂,她疲倦的躺平,喃喃道:“走火入魔好,走火入魔好啊......”
饶是八风不动的顾长汀听到这番感慨,也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评价,这家伙究竟算是乐观还是算没自尊。
“你没毛病吧?走火入魔了还这么开心?”
“你不懂,凡人是不可能走火入魔的,对吧?”沈秋练眨了眨眼,浓密如蝶翼般的睫毛灵动非常。
“道理上,是这样。”顾长汀道。
“那至少说明,我不是个凡人,我还是有灵根的。”沈秋练说。
“有灵根这么值得高兴?”顾长汀道。
沈秋练面容安详:“若我连灵根都没有,就一点跟他们竞争的资本都没有啦,这至少意味着我还有机会可以努力......”
眼前这个奋斗批倒是跟此前传闻中的那个为爱痴狂的姑娘大相径庭。
少女无色的唇上沾了血,颜色反而艳丽夺目,顾长汀盯着看了会儿,脑海里闪过一些残存的画面,与之重叠,刺痛了心口,他长指点在沈秋练的天宗穴与灵台穴上,缓缓注入一股缓和的灵力,沈秋练体内数股乱窜的气劲在他的引导下逐渐归于丹田之处,后又次序流入任督二脉。
沈秋练的灵脉尚且纤细稚嫩,又未曾系统的学习过炼气之法,突然被数股灵力加塞,感觉着实不太好受,她额头冒汗,牙根紧咬,艰难道:“说到底,我还是要谢谢你,如果不是遇见你,我大概也不会有这般峰回路转的机缘。”
“你也不用太感谢我。”顾长汀淡淡道:“我救你是为了这七星夜交藤,等我们各取所需,就桥归桥路归路,再不相会。”
“你变脸也未免太快了。”沈秋练眉峰轻蹙,支棱起上半身道:“都不打算跟我交个朋友吗?”
她明眸皓齿的发问,明明伤的不轻却还一点儿不消停的乱动,像只灵动又娇憨的小狐狸。
“我利用你,你却要跟我交朋友?”顾长汀看着她,眯了眯眼。
沈秋练无视他言语里的嘲讽,知道这人性情古怪,也没放在心上,大咧咧道:“你利用我却没对我弃之不顾,还在闻天羽欺负我的时候替我撑场子,我觉得你很够朋友了。”
“我不是替你撑场子,是看你那位闻二师兄不大顺眼,怕他耽误了你我之间的交易。”顾长汀挪开目光道:“况且我这个人没有交朋友的习惯。”
“养成一个习惯只要二十一天。”沈秋练说:“顾大夫,我未来是会有大前途的,你跟我交朋友,不吃亏啊。”
“你未来有没有前途我不知道,想忽悠我变成你的私人大夫倒是真的。”顾长汀轻嗤一声:“你以为我很好骗?”
被拆穿了的沈秋练轻轻咳嗽了一声,唉声叹气的又躺回去:“没意思透了你。”
她胸口翻涌的气血在经脉归顺之后舒服了许多,她从袖中掏出七星夜交藤交给顾长汀,自己留了一个。
“口服即可解毒,随你泡茶还是煮汤煎药。”顾长汀答的倒也干脆:“长生土的药性想必也过了,你泡个热水澡,洗净了就是。”
“顾长汀。”沈秋练复又坐起身来,正色瞧着他:“我能问问你寻找这七星夜交藤是为了什么吗?”
“你不必知道这么多。”顾长汀的神色微冷。
“你该不会是拿去害人吧?”沈秋练道。
顾长汀还以为她要说什么不得了的事,闻言只觉好笑,垫了垫手里的药植,“我都确认收货了,你现在问会不会太晚了。”
“不晚啊,只要事情还没发生,什么时候都不晚。”沈秋练说。
顾长汀微微一怔。
看不出来这家伙还挺有当救世主的气魄。
“我要是真打算害人,你又能怎么样?”顾长汀轻嗤。
“那当然是劝说你改邪归正了,若是你不听,我就去告诉师父、”沈秋练说:“总有办法的。”
顾长汀弓起肩膀,这一次,他笑得格外厉害,嗓音爽朗柔和,意外的没了那些阴阳怪气。
他笑了足足好一会儿,才无奈道:“真是拿你没办法,罢了,我是想救个人,这样可以了吗?”
沈秋练若有所思道:“我猜也是,你这么殚精竭虑,那个人对你一定很重要。”她又精神了,跳下床来,走到顾长汀跟前,踮起脚来用手背拍了一下他的胸口:“唉,看不出来你还算是个有情有义的人,比那闻天羽靠谱多了。”
顾长汀眸光轻闪,望着少女莹莹如玉的脸庞,唇角不易察觉的扬了一瞬。
“尽说些众所周知的废话。”他似是不屑,顿了顿道:“你可以不嫁给他的。”
“我必然不会嫁给他。”沈秋练哼道:“这还用你说!”
被反唇相讥了,顾长汀唇角的笑意更明显了些,他垂首掸了掸衣袍,转身拉开门,纱制的罩袍飞舞,整个人融入雨帘之中。
潮湿的风灌入室内,凉爽又带着几分那熟悉的草木系的芬芳,顾长汀清润的嗓音犹在耳畔响着,带着些放肆的笑意:“你要是实在逃不掉所谓指婚,可以送请柬一封到青陵,我做做好事,替你在大婚之日毒死他也未尝不可啊。”
沈秋练:“......我呸!谢谢你全家了!”
第11章 你说这剑会不会成精了呀……
顾长汀说走便走了。
外头的雨随着他的离去渐渐停止,处处寂静,唯有鸟鸣与蝉鸣显得愈发空灵圆润,未几,沈辽叩响了门板,“阿宁?能进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