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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定蓉也懒得开箱笼,没有换衣,只随意将宁楚珩的斗篷裹上,顺着丫鬟的指路抵达正院,堂厅中,还不到黄昏,已经点了不少烛台,灯火通明。
居正位置摆了两张小几,一高一低,摆满同样的美食。
白衣少女已经在主位落座,身边跟着四五个丫鬟,见了孤身前来的姜定蓉,随意笑着招呼。
“陶姑娘,坐。”
然后定睛看着姜定蓉身上的玄色斗篷,嘴角的笑意消失了。
姜定蓉一看这小几的摆放位置,她若是坐下,就在柳悦的下首,矮了半个身位。
她从小就没有在筵席中,矮过同龄人。
更别提她成为少主以后,筵席中除了父亲,就连兄长也是坐在她的下位。
她也不落座,扫了眼没有看见宁楚珩,直截了当问:“他呢?”
柳悦见她不坐,冷着脸。
“咱们姑娘家还是要点脸皮,未出阁的姑娘,要跟男人分开距离。同席同桌,你也不嫌臊得慌。”
姜定蓉听出味道了,也不气,环顾一圈,对柳家大约有了一个初步印象。
“倒是不知道柳姑娘的脸皮是纸做的,一戳就破。”她懒洋洋开口,“还有,少看点误导女子的破书,好好的人没毛病也看出毛病了。”
“同席同桌,是给你染了病,还是会吃了你?”
在北楚,有她这位女少主,北楚女子大多地位偏高,起码不会做出作茧自缚的事情来。与男子交际上,大多平等。
姜定蓉也懒得和柳姑娘多待,转身就走。
应付一个宁楚珩就足以,他家的小表妹,自己去应付。
“你等等!”柳悦没想到姜定蓉这般不给面子,站起身,“表兄不是外面不三不四的人,你这种下作的女子,狐媚别人可以,要是不要脸来狐媚我表兄,别怪我柳家对你不客气。”
姜定蓉站定,她数了数,这位柳悦姑娘说了‘不三不四’,‘下作’,‘狐媚’。
哦,还威胁她了?
啧。
姜定蓉从来不是一个受气的人,虽然不想跟一个明显拈酸吃醋的女子计较,但是她也不能真让人欺负到头上来了。
这位六姑娘,喜欢宁楚珩吧?
“那就对不住了。”
姜定蓉回眸,眉眼弯弯,“你这位表兄,我还就媚了。”
“对了。”
她笑得无比恶趣。
“你表兄与我早就同榻共眠了,滋味不错。”
“接风宴你自己吃吧,现在,我要去狐媚你表兄了,柳姑娘,不送。”
走出堂厅,姜定蓉笑意微微收敛。
宁楚珩这个男人,还真是个麻烦。
还有这个表妹,多少有点烦了。
让人不高兴。
不高兴了怎么办?
姜定蓉瞧着亮着灯火的东厢房,一提裙,直径走了过去。
自然是欺负宁楚珩,高兴高兴了。
她指节微屈,轻敲门。
男人仿佛就在门口,她手还抬着,门已经被拉开。
宁楚珩尚未换衣,看见姜定蓉,眼睛亮了亮。
姜定蓉冷哼了声,抬手把人粗鲁地推进去,反手锁门。
男人顺着她的力道退回去,很是顺从。
“怎么了,火气这么大?”小姑娘一看就憋着火,有些不对。
“军爷。”
姜定蓉面无表情盯着他,然后抬手勾上他的脖子。
“今天我的火难熄,要怎么做,你看着办。”
第14章 她不是受欺负的主儿……
柳悦枯坐一夜没有睡。
她嗓子干哑,每隔半个时辰就问一句。
“那个女人,走了没有?”
丫鬟透过窗户看向主院厢房,亮着灯,回来白着脸摇头。
“没有。”
柳悦咬紧牙,忽地起身,狠狠将桌上烛台茶具推倒在地。
陶瓷碎了一地。
“贱人!勾引三公子的,都是贱人!”
“比勾栏院的妓子都贱!”
“我都没有她这么贱!贱人!”
柳悦摔打不停,瓷器破裂声音不断,她面容扭曲,咒骂不停。
几个丫鬟心惊胆战地,对视一眼,无奈叹气。
又开始了。
这一夜,注定是个不眠夜。
除了对姜定蓉。
她这一晚睡得倒是不错。虽然某个男人抵死不从,到底又有了退让,让她过足了手感,也给她给足了舒服,姑且让她稍微宽容了些。
次日清晨,到了宁楚珩定下的出发时间,姜定蓉收拾妥当,想了想,又把宁楚珩的斗篷披在身上。
柳姑娘不是看见她亲近宁楚珩嫉妒吗?就让她更嫉妒一点。
和姜定蓉只带了石兰一人不同,柳悦姑娘出门,丫鬟三五个,仆从十几个,马车就驱赶了足足五驾,除了她自己带着一个贴身婢女坐一辆外,其他的,都是装着她的东西。
姜定蓉扶着石兰的手上马车时,柳悦在附近不远处,甚至对她微笑点头。昨日接风宴上,柳悦对她的尖酸刻薄,仿佛已经烟消云散。
她只当没看见。
这会儿她得好好谋划孩子的问题,完全没有工夫跟一个拈酸吃醋的丫头计较。
反正一个闺阁少女能做得出的,大部分就是口头酸一酸,推搡推搡就顶了天。
宁楚珩骑在马背上,几次回头看身侧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