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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定蓉听得表情有些扭曲。
小鸡仔……一旦听了叶小戌的形容词,再回想起王络冶时,她满脑海里都是一只小鸡仔的形象了。
她抬手捂着自己的眼睛,片刻,她放下手。
“他不重要。”
“才不是不重要,陛下真的打算这么做,还和颜相商量过,要把你嫁给他。”
叶小戌越说脸色越阴,抬眸看她时,满眼都是委屈。
“姐姐,你不会嫁给他的,对不对?”
姜定蓉对此很有信心。
“自然不会。”
而后见叶小戌似乎眼睛一亮,她补上了一句。
“也不会嫁给任何人。”
关于颜之琢说的,她会考虑,但是也仅仅是考虑这件事背后还有什么解决办法。无论是王络冶,别人,任何人,或者颜之琢还是叶小戌,她都没有半分考虑。
她是一个护短的人。
一旦成了她的短,她必会护到底。
所以丈夫这么一个身份,她不会轻易给任何人。
叶小戌的眼神又一次沉了下来。
“比如我呢?”
叶小戌小声问她:“如果姐姐嫁给我的话,我可以帮姐姐杀……帮姐姐做任何事。”
他想说,陛下对姐姐不好,一直都是怀疑猜忌,总想打压她。
以前他从不曾留意过,但是当他知道了她的身份,有好几次在听到陛下讨论起她的时候,心里的暴戾压抑不住,甚至想要出手,将这位陛下的脑袋拧下来,让他清醒清醒。
但是不能这么做,姐姐会不高兴的。
叶小戌垂着眸,纤长的睫毛煽动了下。
她说过,陛下不只是陛下。虽然他到现在也不能理解为什么,但是她不让他做的事情,他就不会做。
只是……如果她改变主意了呢?
那他绝对会是她最锋利的一把刀,所向无敌。
姜定蓉听到这句话,忽然想到了当初,十七岁的他也是这么天真而懵懂的说着这样的话。
她以为他成熟了,懂事了,原来骨子里,他还是这么想的。
姜定蓉定定看了他一眼。
叶小戌似乎不懂,又像是执着,还是用那天真而懵懂的眼神看着她,半步不退让。
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姜定蓉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胳膊。
“不用这个如果,小戌,我不会嫁给你。”
“我也不需要你为我做任何事。”她回眸看了眼叶小戌。
叶小戌还坐在原地,仰着头全神贯注地看着她。
“你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做你叶小戌要做的事情就够了。”
叶小戌茫然地垂下眸想,可是他想做的事情,就是和她在一起啊。
他要做的事情,也是和她在一起。
还有,杀了宁楚珩吧。
叶小戌死死咬着唇,又一次想到了宁楚珩。
“姐姐。”
他忽然抬起头,笑得乖巧。
“你也不会嫁给宁楚珩,对不对?”
不会的对不对姐姐?如果你要嫁给他第二次的话,这一次,他是可以阻拦的。不单单可以阻拦,甚至还可以……可以做的更多。
叶小戌想,真的不一样了。
他不是软弱到在她面前不堪一击的时候了。
他终于懂了权利能带给他的报酬。
姜定蓉听到叶小戌的这个问题,沉默了下。
嫁给宁楚珩?
不可能啊。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她甚至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因为从一开始她就清楚的知道,她和宁楚珩,从来都是站在两个顶端,绝无融合的那一天。
可以放纵和他的欢好,可以和他在有些时候忘掉身份,但是再沉溺沦陷的情|爱之外,她都是楚少主姜定蓉,不可能和宁楚珩有除了身体意外的关系。
“对。”
姜定蓉听见自己冷静理智的声音回答道:“不会。”
叶小戌笑了,笑得很开心。
春娘子的手艺很好,为了迎接她,准备了满满一桌子的大菜。
姜定蓉却有些心不在焉,离开小宅时,甚至不知道自己吃了些什么。
她还记得自己骑马离开小宅时,叶小戌从门口送她,站在台阶上,凝视着她的那份认真。
姜定蓉想,既然叶小戌已经有了自己的身份,也有了自己的生活,那她也到了和叶小戌不再联系的时候了。
酉时三刻,姜定蓉起码抵达红袖坊。
红袖坊和长音馆不同,这里主要是接待男客,说是乐坊,其实也有些官妓在其中,陪酒寻欢作乐的,什么都有。
姜定蓉对这种场合并不生疏。
在北楚,她也没少进这种地方。这是她被一个老将军传染的毛病。打完仗回来,就要去找到活着的证据。而人最多,最热闹,有弹琴的跳舞的,说笑的,人声鼎沸的乐坊,就是老将军的首选。
每当打了仗归来时,她都会在各种乐坊出现。听着那些女子们吹拉弹唱,喝着烈酒,的确会有活着的鲜明感。
红袖坊和长音馆不同,远远地就挂了数十盏红灯笼,还有些倚门卖笑的女子,在三月夜里穿着薄薄的一层,冻得浑身发抖,还有拼命笑着招手拉客。
姜定蓉看了眼。
这些女子大多出身贫寒,被家中卖掉,最后沦落到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