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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让我知道你没考上,看我不打死你!”周光柔佯装吓唬他,怕沈朝青摔着她外甥,等沈朝青把周光茂的小儿子放下了,周光柔才放下心来,再接着说了一些鼓励的话,让他来年继续努力奋进,多多读书习字。
而沈朝青放下表弟,一句周光柔的嘱咐都没听进去,满眼兴奋:“娘!我考上了!我考上了!”
“真的?”周光柔一愣,差点没站稳。
“比真金还真!”
“什么?青儿考上了?”周光茂也是一愣。
转瞬回过神来,他和周光柔相互扶着,激动到指尖都在颤抖,“我周家终于出进士了?”
虽说沈朝青姓沈,但他爹不过是个无父无母的穷书生,他从小在周家长大,和父亲那边的关系不大,反倒和周家息息相关。
周光茂激动极了,连忙喊来小厮:“快!快!快去给父亲母亲报信,祠堂的香火给供上双份。这天大的好消息,是老天爷和周家的列祖列宗庇佑我周家啊!”
影壁后,傅莹珠探了探头,听着外头的动静,眼里也是带上了笑意,手中团扇轻摇。
九月天气渐渐冷了起来,可蚊虫颇多,若是出门在外,不仅要戴装着艾草的香囊,扇子也不能离手,不然傅莹珠肤质娇嫩,定然被咬出一手的包。
她轻摇着团扇,听着周光柔和沈朝青母子两人的对话,对沈朝青能考上的事既有些意外,又没那么意外。
以她在周府住的这段时间观察到的,她这表哥是没个正形,却是也实打实的聪慧。有些观点和论述,一点就通,是个读文科的好材料。只他自己成天一副游手好闲做派,也就周府里头的人知道,他夜夜挑灯苦读,功课上根本没落下多少。
不过,能考中进士,确实是出乎傅莹珠的意料了。
可世事向来难料,若是将因果都想明白,那过得多累啊。
傅莹珠笑了起来,如今沈朝青考上进士,想必周府在京中的处境,会与之前大不相同了。
是好事啊。
而另一旁,青桃直接惊讶到张大了嘴巴:“表少爷原来这么厉害吗?!姑娘,早知道就押表少爷啊!”
她成天惦记着傅莹珠挥霍掉的那四百两银子,总担心亏本:“万一亏了,奴婢要后悔死了,早知道就信了表少爷,押他了。”
傅莹珠却摇了摇头:“押谢琅然,也不一定亏啊。”
她打算等到表哥和外祖父家这些人的这股兴奋劲儿过去,再去问问,今年谢琅然的名次如何。
不过,周府此刻可比过了年还要热闹,一时半会的,还真没她插上话的机会。
傅莹珠正想着要不然让青桃去找沈朝青的随身小厮问问情况,却见后头一辆马车缓缓停住了。
沈朝青的马车回来得要早一些,但周秋平的马车却在后面。
只不过他们同一刻出门,回来却是一早一晚,多少有些古怪,傅莹珠便往马车行驶过来的方向望了一眼。
马车上下来一人,傅莹珠闻声看去,见是她的大表哥,周秋平。
周秋平今日为了给弟弟讨个喜气,特意穿了身印了满身白鹤腾云纹路的长衫,一身斯文气,和平日他走南闯北时随意的穿着大为不同。
果然是人靠衣装,平日里她只觉得大表哥生得人高马大,今日这一身白衫,倒也有几分书生的样子了。出去糊弄糊弄人,很能糊弄得住。
周秋平看到傅莹珠在看他,也是面露喜色,叫了一声表妹,随后一脸兴奋的看向自己身后的马车,示意傅莹珠看去。
傅莹珠:“?”
她完全不懂大表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只好跟着大表哥目光暗示的,将视线投往他身后。
只见在周秋平下了马车,后面,又跟下来一人。
这人生得唇红齿白,格外俊秀,年纪看上去小她大表哥不少,神色虽是内敛,可也有几分喜色包含其中,也算是春风得意,志得意满,显得他那张本就出色的脸更加俊秀。
虽说一身布衣,打扮分外的不起眼,可身上的书卷气可比她那好一番打扮的大表哥还要重。他一身长衫,斯斯文文,衣衫不够华贵,却透着股清雅自持。
而她大表哥亲自为那人掀开了车帘,一副客气极了的样子。
傅莹珠心头起疑,一时间竟是忘记了规矩,盯着那人仔细瞧了瞧,又瞧了瞧,猛瞧。一双眼睛眨也不眨,全然没有闺阁女子的羞涩与局促,反而透着几分大胆。
而在那人下马车后,还在满脸激动、同周光柔庆贺着的沈朝青一改他那兴奋至极的表现,整个人都沉稳起来,沉稳而又客气,也快步走到马车那,轻声道:“谢兄慢些。”
而后回头,朝着家人喊道:“外公,娘,孩儿可不止考上了这一个本事。”
沈朝青眉眼染笑,尽是得意:“我还把解元给请回来了!”
此时的沈朝青恨不得叉腰,尾巴都快翘上天上去了。
当时,可是他慧眼识珠,把晕倒没人管的解元郎给带回家,要知道今日不知多少人想请解元回家,可就他一人请成了!
这就叫万事皆有因果,这可是他为自己结下的善缘啊。
作者有话要说:
第57章 ·
而刚下马车的谢琅然站稳脚, 抬眸看见周家那么多人都在宅子外站着,数道炙热的目光投在他身上,他谦和笑笑, 态度坦然, 不卑不亢, 拱手作揖, “小生又来叨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