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深捏了捏拳头。
    黑色盔甲下面喉咙微微滚动。
    沃尔一世继续说道：“我知道，你第一次见到不害怕你又亲近你的人，肯定会心动的。所以我也就试试让你出去和她接触看看, 没想到你的反应比我想象中还要更好。刚才你进来的时候，视线都没有离开过她，直到我叫你的名字，你才念念不舍地收回视线。”
    黑深只觉得汗水从额头冒了出来，他紧紧拽着手，沉声说道：“陛下……”
    “黑深，你知道的，我绝对不会留不忠心的人在我的身边。”
    黑深紧紧握着拳头，沉着声音想解释什么的时候，沃尔一世再次打断他说的话：“你在我身边待了多久了？”
    “五千年。”
    “五千年啊。”沃尔一世似乎是想起什么：“其中有一大半的时间，你化成了鬼魂之后，一直待在地下城里，这样的日子，你应该很厌倦了对吧？”
    “属下不敢。”
    “又是不敢，而不是不会。黑深啊，你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不善于说谎。”沃尔一世说道：“我最后问你一遍，你想待在沫宝的身边吗？机会只有一次，你可要好好想想。”
    黑深犹豫了。
    他在沃尔一世身边待了五千年，这五千年杀敌无数，也与沃尔一世同生共死，关系早已经不是主仆这么简单了。可以说，沃尔一世是他活着的信仰。
    但是，五千年了，现在却有些动摇了。
    他甚至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沫宝的时候，那双纯净的眼睛就已经吸引住了他，但当时的责任告诉他，必须杀死她，必须杀死她。
    当时他未有犹豫。
    直到陛下与沫宝签订了契约，他不记得当时的心情，但回忆了一下，应该是开心的。不然，从不和别人接近的他也不会主动靠近沫宝。
    虽然他的靠近只是把沫宝提了起来。
    随着接触越来越长，这种喜爱像是灌了肥料的芽儿一样，迅速地生长，快要冲破他的头颅。特别是这次随着沫宝出去，他的情绪更是无法阻止。
    “你在犹豫，看来，你已经想好了。”沃尔一世笑了笑：“黑深，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说，你想要待在她的身边吗？想，或是不想。这次，我不会骗你。”
    黑深似是想起什么，抬起头：“陛下，你发誓，以神的名义发誓。”
    沃尔一世先是一愣，后是大笑，笑得眼泪水都出来了。他轻轻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水，“黑深啊，你这是还在记仇之前我忘记了给你带点心的事情吗？”
    黑深没有说话。
    但经过沃尔一世说的话，他回忆起了当时的情况。
    当时他为沃尔一世挡了一击致命之伤，沃尔一世很感动，问他想要什么，都会满足他。
    结果，当时的黑深说道：我想要西街18号铺卖得草莓点心。
    当时沃尔一世也是先一愣，后大笑，说等明天刚好有事情需要出去处理，会为他带回来。
    结果黑深等到了半夜，沃尔一世却忘记了这件事，是之后好几天才想起，让其他士兵给黑深带回来。
    但那个时候黑深的伤口已经快好了，已经可以站起来了，对于那点心早已经不想吃了。
    想到如此，黑深直盯盯地看着沃尔一世。
    沃尔一世无奈，只好举起手，说道：“我发誓，以神的名义发誓，黑深你以后不用效忠于我。”
    “谢谢。”黑深磕了下一个响头，然后向沫宝离去的方向快步走去。
    见到沫宝的时候，沫宝已经在炼器房制作能量衣，炽热的火光将她的脸照得红彤彤的，汗水不断从她的额头流到了脖子处。
    “咚！咚！咚！”
    铁锤敲击在能量石上面，沉重的声音让她每敲击一下身子就抖一抖，但她好像一点都不觉得累一样，每一下都用尽了全力，根本没注意到进了另一个人。
    直到黑深给她递了一个工具。
    她愣了一下，然后对黑深笑了笑，露出了灿烂地笑容：“谢谢。”
    “不用谢。”黑深走了进来并没有离开，而是帮着她制作能量衣。
    制作能量衣并不难，就是费时间。特别能量衣最重要的不是衣服，而是那颗能量石，需要将能量石敲击成柔软的片状，然后混合其它质地的能量石，才能形成完整的能量衣。
    沫宝虽然已经非常熟练了，一个晚上也只做了两件，本来还想再做一件，结果才做了一半就忍不住睡着了。
    黑深见状，将她抱到了床上。
    刚巧这个时候沃尔一世回来了，看见他和沫宝还没有离开，有些惊讶。
    他说道：“明天沫宝醒来之后，告诉她成熟了一批萝卜秧，让她离开之前带走。”
    “是的。”
    沃尔一世犹豫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
    毕竟，这种话，连他自己都不信，说出来不过给别人徒增麻烦了。
    当初，他闻到了沫宝的血液，感到极其的熟悉。但又无从擦起。后来慢慢想了想，那血液的味道，他好像在五千年前的一天早上，从一个邋遢的草堆里醒来，发现了身边的面具。
    那味道，和沫宝的血液味，极其熟悉。
    但是，除此之外，他再无任何其它印象了。也许这一切，只是巧合。
    第二天清晨，沫宝收好了萝卜秧，就带着那两件制作好了的能量衣出了空间，一出去便遇上了梵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