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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送去观风阁,奴回去提一句就是。”常淮轻松地应下,背地里摇头不已。林家当真是没落了,连皇子食禄都要吞下,迫得料理琐事的大宫女还得开这样的口。
给林妃又撕下来一张脸皮,薛瑜心情愉快带着人去看新房子,面对来讨债的常淮的林妃心情就一点都不美妙了。
她好悬憋住气恼,指了身边的嬷嬷带着常淮去私库点东西。又被常淮转达提醒了一下薛瑜的食禄和流珠的月例之后要送去观风阁,更是感觉脸皮被人往地上踩!
常淮慢悠悠背着手去开库房点财产了,林妃气得脑仁都在疼,“这狗东西!”也不知是在骂常淮还是薛瑜。殿内只剩下心腹,她抖着手摔了一个又一个橘子,砸得不明所以的小猫嗖得一下跑不见了。
她根本看不上薛瑜那点可怜巴巴的食禄,偏偏被专程点出来,倒好像她贪图财物似的!要东西那丫头甚至不回来亲口和她说,反倒派了个外人、一个皇帝的人转达,这传出去,她还怎么做人?!
第40章 . 固化 无人可用
薛瑜才不管她要如何做人, 毕竟她也没把原主当人。一行六人抬着东西往观风阁走,薛瑜只偶尔路过过观风阁,倒没真走到附近细看过, 如今被指了这处居住, 才有心仔细打量起来。
说是个阁,实则附近也围了一处小院落, 宫婢杂役们的矮房子建在不远处,掩在低矮的梅树林里, 站在二楼开窗就能看到窗下浓绿。算是离宝德殿最近的一处景致。与其说是观风,倒不如说是观梅。
不过如今不到季节,薛瑜只大概打量了一眼。内里的陈设布置是打理好的,与先前见的暖阁一脉相承的简单肃杀,流珠留了一箱紧要的东西未假于人手, 其他皆指挥着新来的宫婢宦官们忙碌收拾着,楼上还有两层, 薛瑜懒得往上再走, 和流珠交代过箱笼手稿放着等自己回来查看后, 干脆带了两个护卫去演武场提前操练起来。
皇帝虽给了她半天的假,但习武一日不练筋骨就紧,还是得勤勉些为好。
今日的早朝结束得格外早,太医署昨夜里都空了一半,忙碌着给各家勋贵和老臣们诊治, 含光殿里一眼看过去竟显得有些空荡。若是一个两个倒罢了, 足足少了一多半人,剩下的除了武将只有零星几个文臣,这怕是吓病了是假,觉得皇帝昨日做得太过示威是真!
皇帝倒没表示什么, 沉着脸寥寥问了几句事,又责各衙门未来的官员副手接手做事,早朝也就散了,出了殿门的公卿无一不松了口气,暗骂不来的人奸猾。
“……老三还没收拾完过来?还是还没起?”皇帝下朝回宝德殿换便服的路上,忽然感觉到观风阁静悄悄的,像是还没人住进去,说着眉头就忍不住皱了起来。
常修方才随侍殿外,已是得了常淮递回来的信,当即笑了,“哪儿能呢?三殿下收拾完三箱子日常用度,已经在演武场操练起来了。”
“三箱子?”皇帝沉默了一下。他虽从小在军营里长大,但回到宫里也算是长在锦绣堆里,什么都见过,只是没兴趣要罢了,但饶是如此,当年迁居也是十几个箱笼也没装下的。
“去开库房,挑几个摆件送过去。”转念一想,皇帝又问道,“他那铺子朕记得先前也说不少钱,半点没花销?”
常修早就预备着他问起,从袖中取出折子,“您早先循例赏下去的物件点了还留在之前库中,毕竟母子连心,殿下还是惦念着的。上旬的铺子收支殿下前些天递了折子送上来,宫外收银做内帑归库着实不大合规矩,您又忙着秋狩调军的事,就缓下来了,您看这?”
皇帝拿折子看了两眼,未置一词,换完衣裳去演武场时正看见薛瑜在场中与面生的禁军对练。平日里只觉得三儿子于武学上实在没太高天分,今日一看却又觉得有模有样了,只是对练的憨小子笨了些。为免自家孩子被带得越练越憨,皇帝抬手从旁边兵器架上抽了一把剑,跃入场中。
薛瑜扎完马步才发觉今天刷新的日常已经变成了去度支部打卡做事,好在练武强身健体她也不亏,左等右等没等到优质教练皇帝过来,她叫了跟着的侍卫下场练两手,还没培养出新的自信心,就被皇帝横插一脚打得落花流水。
薛瑜的剑这次是硬生生被打到手背通红握不住脱手的,停下来抹了把汗,这才与皇帝见礼。
皇帝打量她两眼,“马步扎完了?你这小身板,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没几日就是秋狩,到时候各家好儿郎下场,你别是去给朕丢人。”
这都算肩不能扛,那朝中文臣恐怕在皇帝眼里都是弱鸡。除了流珠之前提起,薛瑜还是第一次听到秋狩的风声,对皇帝说的好儿郎并不相信。毕竟,刚搞了那么一次恐吓,谁家孩子还敢带出来在皇帝面前溜达,是看肩膀上脑袋不够砍了么?
但心里吐槽,面上不能扫兴,薛瑜端过来常修手里的水,凑上前打听道,“儿记得五六年前开了次秋狩,今年是定在什么时候?儿也能一起去吗?”西齐早年多战事,不像南方富庶,也就这几年能好些,开秋狩的次数屈指可数,也不知今年怎么被皇帝想起来了。
皇帝接过瓷碗,也不顾演武场四处尘土,大喇喇在凉棚下盘腿而坐,扫她一眼,“廿五离宫,怕丢人不敢去?”
“我武艺是您教出来的,不怕丢人。就是怕跟去围场,儿还没上手几天差事就都忘了,多不合适。”薛瑜发表无赖宣言。秋狩一出去就是十几天,虽然离京城不远,但也难免空虚,为了她小命着想,当然是皇帝去哪她去哪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