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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寿辰放假三天,但是第一天的祝贺性早朝还是要开,接待外国来使的宫宴紧随其后,只能说皇帝实惨。
薛瑜自娱自乐吐了个槽,回归心平气和,远远望着陈关,“我要回鸣水了。你回去速速拜见陛下,鸣水县城出现时疫,极易过人。患者起初发热,似风寒,很快开始咳嗽,眩晕,患病后十天左右开始走向死亡……”
给守将的信写不了多长,借陈关的口把充足的消息汇报上去正好。薛瑜详细地说了已知病情,和要求调医生、物资与兵卒守城的事,简单提了一下京城查病和隔离。
“殿下?”陈关在马上摇摇欲坠,他看看薛瑜,又看看魏卫河,试图从一向严肃的同袍脸上看出自己主上在开玩笑的可能。
薛瑜:“还不快去?”
“臣……领命。”
第170章 . 贺寿(二更) 怎么不见襄王殿下在您膝……
单人单骑与城外另一批人的方向背道而驰, 如狂风般卷入皇宫。
在宫中偏殿安置着等待开宴入内献礼祝寿、完成这明面上的友好邦交的三国使臣,只有楚国的在闭目养神,年纪最小的崔齐光脸色苍白, 与黎国副使交换眼神。
来自金帐汗国的汉人使节, 不着痕迹地偏头望了望自己背后的侍卫,笑容和气而精明地唤来门外服侍的宫人, 开口是再纯正不过的雅音,“劳驾, 有清水吗?”
宫人长着一张和常淮有些像的圆脸,笑容可亲,“这就给您送来,您可喝过茶汤?或是上果子露来,也不会耽误使君们的事。”
招待客人, 只要不是特别不给面子,人家要清水自然是不会真的上清水的。
更重要的是, 肯送来吃喝, 说明宴席短时间内是开不起来了。
宫人挨个记下屋内众人的喜好, 温驯地退了出去,偌大的殿内气氛与其说是等待接见献礼的使臣,不如说窥伺的兽群,被拘在这里不许外出。
“金郎,中原人, 原是这般不守时的么?”偏殿的安静被汉人使节的侍卫打破, 侍卫抱臂横扫一圈,嗤笑一声,“难不成人都到了,齐国不敢见我们?”
楚国使节睁开眼, 还没说话,就见门外新来了一人。新任鸿胪寺卿踏进门,挥手让背后宫人们去挨个奉茶倒水,团团一礼,简单几句将宴席推迟揭过,在狄罗人发难前微笑道,“说起不守时,今年我们大齐的止戈城外,暴风雪来得时候也不太凑巧呢,金使君,不晓得草原有没有受灾?”
汉人使节脸皮抖动了一下。
派出去试探的那支骑兵队伍,算得上边缘部落里的精锐。当时,看上去天时地利人和全在草原这边,偏偏全折在了止戈城,脑袋在城外以匪的名义挂了一溜,别说人了,连马都没跑回来一匹。
但这种事,赢了是英雄,输了,就是雄狮未老,他们要小心被报复。他在往齐国来时是得到过嘱咐的,只要齐国皇帝不提,就得闭口不谈,当做不晓得。几十人几十匹马,在草原也是一大笔宝贵财富,但他什么都不能说,明知是被奚落,也得打落牙齿和血吞。
金使节笑容无懈可击,“……草原逐水草而居,冬日倒是不曾听说哪个部落过去止戈城。其他地方,幸有我们可汗庇佑,百姓平安,牛羊宁和。”
鸿胪寺卿瞟了他一眼,面上要代表国家撑出高贵冷艳模样,心里着急得很。虽说大家都讨厌草原人,对眼高于顶的其他国家使节也没多喜欢,但把人晾在这里晾了近一个时辰,找多少借口都是他们失礼冷待。万一使臣们回去了一通讲,闹得要开战,他这个鸿胪寺卿也就做到头了。
虽然他也清楚,这种情况更多的是找借口,但……他真的不想因为“陛下有命,宴会暂缓”这种原因亲手给了旁人话柄啊!
几国使臣坐在一处说话,左不过是些闲谈,除了崔齐光还不够圆熟外,其他人都是打太极的好手。意识到齐国这个上次来没见过的鸿胪寺卿不好说话,基本的刺探手段都冲着黎国队伍去了。
黎国遭灾,楚国也遭灾,但谁让黎国地理位置不好,看起来就更像一团肥肉了。
“多谢关切,荆州之事我们已调……”黎国副使截住了崔齐光的话,圆滑地将这件事拉回了各地风貌的没营养闲谈上,“听说楚国杨柳堤岸美不胜收……”
崔齐光意识到自己一时失言,闭上了嘴。坐在都是老手的环境里,他才能觉出自己的警惕心和圆滑处事,与他们差得有多远,一句话里包含的或许是刺探,或许是不安好心的觊觎。
这就是祖父想让他看的吗?
若在群狼环伺之中寻找出路,他该选择谁来结盟,才不至于被吃得骨头都不剩下?但,他们黎国,除了土地,又有什么能够喂狼的?
余光扫过被截住话头后,脸色愈发白的黎国主使,鸿胪寺卿对这怕是还没四皇子大的小孩有些怜悯,但也只是一点罢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越发着急,不知道皇帝到底在忙着做什么,实在不行,抽个时间来走个过场,都比现在看得过去啊!
或许是听到了他的心声,门外的宫人进门施礼,小声请鸿胪寺卿出来。含笑表达了自己的歉意,鸿胪寺卿拔腿就走,门外等着他的是礼部侍郎,脸色不大好看,“不设宴了,就依礼见一面。陛下要两刻钟内结束,回礼也备好了,走个流程,送回驿馆,该回去的赶紧让人上路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