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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严一挑眉,猜到了什么,“怎么,这是他让你抓的?”
中年男人点头道:“他以前在王府里当差,十有八九是被什么人给暗算了,却把气撒在一只猫头上,说得神乎其神,好像这只猫是个妖怪。谁信他!不过是看在银子的面子上顺便进一趟城。”
“杆子你好大的狗胆,居然敢去王府里偷猫,不要命了你!”老严顿时色变,下意识地想把许攸往外推。
杆子急道:“不过是个畜生,有什么打紧的。再说我们又不在城里,那王府里的人能找到这里来?老五原本是要它的命呢,我见这猫长得好才留了下来,老严你若是不帮忙,我就去找戚老爷子。这一只猫少说也得卖上十两银子,他一转手就能拿三两,还能不干。”
老严犹豫了一下,想了想,还是把五花大绑的许攸拽了过来,低声道:“行了,这猫就交给我,回头卖了我再拿钱给你。”
杆子见他应下,这才满意,咧嘴笑笑,又跟老严聊了几句天,这才告辞离去。
等他走后,老严搬了把椅子坐在许攸面前盯着她看,眼神很复杂。
许攸意识到自己可能会被迅速卖走,她有些急,瞪大了眼睛一脸哀求地看着老严,嘴里“喵呜喵呜——”地叫。如果她能说话,一定耐着性子跟他谈条件,只要他肯送她回王府,做什么都成。
老严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在她背上抚了抚,低声道:“我可不敢把你送回去,回头给你找个好主人啊。”说罢,才缓缓起身走了出去,又咔嚓一声把大门给锁了。
作者有话要说:猫生中总有跌宕起伏……
☆、四十三
老严一出门,许攸就尝试着想要挣开身上的绳索,可很快的她就发现这根本不管用,她浑身上下唯一能用得到的地方就只有一张嘴,想要靠它把绳子咬断——这几乎不可能。就算她逃出去了,万一路上又遇着老五,那才叫倒霉呢。
也许她应该敬候机会,等老严带她出门时再作打算。
可是,这里是什么地方呢?她睁大了眼睛朝四周打量,这房子挺小,东西倒多,屋里除了床上是空的,其余的地方几乎都堆得高高的,只留了极小的一条道儿供进出。大门紧闭着,落了锁,窗户也都关得严实,那个老严还真把她当做阶级敌人一般防着。
有必要吗?她其实只是一直无害的肥猫。
到傍晚时分老严才回来,许攸都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再也没有了造反的精神,可怜巴巴地朝他叫了两声,老严斜睨了她一眼,从隔壁厨房里拿了个馒头过来,还掰成两半,一半自己叼在嘴里,另一半则用个缺了口的瓷碗盛了放到许攸嘴边。
看不出来这个男人还挺讲究,许攸本来以为他会随手把馒头扔在地上,然后她不得不 热泪把脏兮兮的沾了许多灰尘的馒头一口一口地咽下去——好吧,电视看多了,总喜欢脑补。
她慢吞吞地吃了半个馒头,肚子里总算舒服了,然后又开始朝老严哼哼唧唧,想哄着他把她身上的绳子给解了。老严根本不理她,蹲在板凳上慢条斯理地喝了一盅茶,又给她面前的小碗倒了两口,砸吧了几下舌头,道:“你就别想别的了,还盼着我把绳子替你给解了?我又不傻!回头被你挠两爪子多不划算。”
许攸没辙了,气鼓鼓地把碗里的茶水舔干净,罢了又抬头看他。
老严继续说话,也说不清他是自言自语,还是真以为许攸能听懂,就这么絮絮叨叨的不停嘴,“……你呀算运气好,投了个好胎,长得漂亮,要换了别的猫,哪里还有命在,这会儿早就扒皮下锅了。这世道就是这样,长得好看就占便宜。人是这样,连猫猫狗狗都这样。我跟你说,你呀就认命了,别想着以前的主人,我给你新找的那家就挺好的,是个做官的,去了保管过好日子,吃香喝辣的比我都痛快。可你得老实点,别一见着人家就伸爪子挠人,人可没我这么好脾气,真弄伤了,保管立马废了你……”
许攸眨了眨眼睛,也不挣扎了。其实她能感受到老严的善意,相比起老五和之前那个叫做杆子的中年男人来说,老严是盼着她能过上好日子的,所以还会特意去帮她找个好主人。可是,她一点也不想要新的主人,她只想回瑞王府,回到赵诚谨身边。
他应该已经知道自己不见的事了吧,这会儿还不晓得哭成什么样子呢,没有她的陪伴,晚上他能睡得着吗。许攸有些忧伤地“呜呜”了两声,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这一回,她的忧伤真正地逆流成何了……
天黑后,老严居然解了她身上的五花大绑,只在她脖子上系了一根柔软而坚韧的绳子。“哟,这猫牌——”老严眯起眼睛盯着许攸脖子上那枚沉香木猫牌看了半晌,表情愈发地复杂,犹豫了半晌,咬咬牙,终于还是没扣下来,压着嗓子道:“小东西,这玩意儿爷就不收了,将来有没有人找到你,就看你的命了。”说罢,他还小心翼翼地把那猫牌往许攸脖子里塞了塞,想用她的长毛将东西挡住。
好吧,这个家伙,还算是个好人。
老严这回没把许攸往麻袋里塞,只把绳子的另一头系在了自己胳膊上,然后,从院子后头牵了头毛驴出来,一人一猫骑在毛驴身上出了门。
乡下的路挺黑,所幸月光极好,星辉湛湛,那毛驴走得极稳。老严似乎难得有个伴儿,嘴巴碎得不行,根本就不想停,一路唠唠叨叨过去,听得许攸耳朵都快起茧子了。不过,她倒是听话地没有再试着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