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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诚谨迟疑了一下,小声地猜测道:“我觉得,可能是那只猫……”
许攸像看傻子似的看着他,“猫能把鹿弄成这样?”就算大猫个头比别的猫要大点,可是,也不可能猎鹿呀。
赵诚谨看着她,不说话。许攸好像有点明白了,不敢置信地捂住嘴使劲儿地眨眼睛,“你是意思是说……”
赵诚谨苦笑着点头。
许攸觉得自己的脑子好像有点不够用了。
无论心里头有多少疑问,这会儿都没有吃饭重要,赵诚谨很快就将那只鹿腿架在火上烤了起来,不一会儿,焦香味就飘了出来,虽然没有佐料调味,但却有一种天然的肉香,让人垂涎欲滴。
二人飞快地分吃了半只鹿腿,余下的全都被茶壶包了圆,吃罢,两人一狗全都撑得肚子溜圆,许攸有些担心不见踪影的小绿和王府侍卫,赵诚谨却一点也不担心,还安慰她道:“小绿比茶壶精明多了,怎么可能吃亏。至于我那些护卫们,连你都能好好的,他们只要自己不慌不乱,出不了大事。”
许攸这才放心。
虽说饱暖思淫欲,赵诚谨倒也想沉着这机会吃点小豆腐,结果才准备动动手,就发现茶壶蹲在身边歪着脑袋一脸单纯地看着他,见赵诚谨看他,茶壶还巴巴地往前凑了凑,赵诚谨顿时一点心思也没有了——说不定,那只大豹子还躲在什么地方在偷窥他们呢!一想到这里,赵诚谨的心情就更复杂了。
一夜无梦,第二天许攸是被林子的鸟鸣声给吵醒的。虽然昨晚睡觉前赵诚谨把所有的旖旎心思全都压在了心底,但经过一个晚上,两人还是抱到一起去了,许攸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的两只胳膊牢牢地环着赵诚谨的腰,脸贴着他的胸口,简直暧昧极了。
相比起以前的削瘦单薄,现在的赵诚谨已经像个男人了,虽然看起来依旧削瘦,但摸一摸,会发现其实还挺有肉。
许攸没动,感受了一会儿他的心跳,又睁开眼睛朝四周看,目光瞟向头顶上方,整个身体顿时就僵住了。
那是一条剧毒五步蛇,许攸小时候曾亲眼见过它咬人,不过几分钟的功夫就能让一条腿肿得像水桶,稍有救治不及就是死路一条。可是,它现在赫然就挂在她和赵诚谨的头顶上方,尾巴卷着树枝,一点点地往下滑,阴险的眼睛直直地盯着他们,时不时地吐出红色的芯。
说时迟那时快,那条蛇仿佛看出了许攸的恐惧,猛地一弹身体朝赵诚谨脸上冲了过来。许攸想也没想就挡到了他身前。
她的小手臂忽地一下刺痛,那条蛇狠狠地咬在了上头,许攸用力一甩,居然没把它甩开。赵诚谨这才惊醒,凝神看清发生了什么事,顿时睚眦尽裂,竟忘了拔剑,犹如闪电一般捏住了那条毒舌的七寸,竟活活地把它给捏死了。
“小雪,小雪你怎么样?”赵诚谨两眼通红地掀开许攸的袖子,看着她白玉般的手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地肿了起来,顿时又慌又急,六神无主。
许攸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她想开口说两句安慰的话,可人又恍恍惚惚的,赵诚谨急得一脸煞白,低下头,竟要用嘴帮她吸/毒,许攸也不知从哪里生出来的力气将他推开,苍白着脸道:“你……你傻了,这是……要我们两个……都死在这里吗?”
万一赵诚谨口腔里有什么血口子,势必也要染上蛇毒,若是救治不及,两个人都活不成。
“你别说话,小雪你别说话,我求求你……别动,我帮你把毒吸出来,吸出来总会好些。我们在这里慢慢等,现在已经是第三天了,到晚上我们就能出去,一定来得及解毒!”他一边说着话,一边不由分说地要过来拉许攸的胳膊,许攸偏不让,手脚并用地往他身上推,脚一蹬,竟蹬到了赵诚谨的腰,他腰间的荷包“噗”地一下掉了下来。
赵诚谨猛地想起那个大和尚给他的锦囊,顿时像抓住了一棵救命稻草,颤抖着手慌忙将它打开,仔细一看,人就愣住了。他脸上的惊慌和悲痛还没来得及褪掉,整个人都是一副没反应过来的傻样,他有些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然后又闭上眼睛,狐疑地在许攸的胳膊上摸了一把,最后,啼笑皆非地把纸条拿给许攸看。
许攸定睛一看,顿时有一种好想去死的冲动。
只见那纸条上赫然写着六个字,“那是条菜花蛇”
许攸:“……”
一百一十八
菜花蛇只有微毒,跟剧毒的五步蛇相比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两人要死要活地白瞎了一场,尤其是许攸,一静下来顿时觉得自己刚刚那一番慷慨陈词简直是傻透了。赵诚谨还挺高兴,等把她伤口的毒素挤出来,他忽然开口,两只眼睛亮亮地看着她道:“我都不知道小雪原来这么紧张我。”
许攸万万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一张脸顿时涨得通红,还想嘴硬的反驳两句,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赵诚谨又过来抱了抱她,柔声道:“以后可不许再这么做!”
许攸看了他一眼,小声嘟囔,“换了你,也一样会这么做的。”事实上,当事情发生的时候,她的脑子里完全是一片空白,那几乎只是身体的一种本能,以前她是一只猫,所以这种行为叫做救主,现在呢?原来在不知不觉的时候,赵诚谨已经在她的心里这么重要了。
因为知道是无毒的菜花蛇,压根儿不可能会造成这么严重的伤,所以他们俩再去仔细看的时候,许攸的胳膊立刻就恢复了原状,只有一小道伤口,赵诚谨小心翼翼地帮她处理。许攸则百无聊赖地看着地上早已死透的菜花蛇叹了一口气,“这条蛇还真是……白白地浪费了一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