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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姜屈膝行礼,“郡主惦记大姑娘呢,在寺里做了些月饼便让奴赶紧送来。”
她将手中提的食盒放在小几上,打开盖子给她看,特意做的兔子模具。山药糯米做的皮,里头嵌的是豆沙。白的剔透,能看见沁出的红,精致好看,女孩子家肯定喜欢。
她却只看了一眼,恹恹道:“婶婶不肯回来吗?”
阿姜顿了下,将盖子搁好,手交握着不知该如何回她。
浣碧见如此,上前道:“奴还从没见过这样的月饼呢,郡主巧思,也就郡主能想出来了。”
阿姜接道:“是啊,这是郡主自己画的兔子,着人做的模具。郡主还说这个胸口带花的是大姑娘,这个带福字的是老夫人,这个有月牙的是她。”
她指给婉然看,婉然提了点兴趣,巴着木盒看了一圈,抬头唤她:“阿姜,婶婶还在生叔叔的气啊。”
连月饼也不做他的阿姜尴尬地笑了下,“奴也不知的。”
那日后事情便一发不可收拾,便是阿乔劝,郡主也不肯听,原以为老夫人能劝着,可两人屏退了婢子也不知说了什么,后来老夫人竟是应了。
如今在大相国寺住了近半年了“哪儿有中秋节都不回来过的。”婉然撅着嘴从榻上起来,拿上扇子便往外去,“我不信太|祖母这也随她,我这便去问清楚了。”
阿姜是自松霞院过来的,早将这事同老夫人讲了。老夫人听了沉默许久,只说了句侯爷,又叹口气说罢了,让她们好好照看着。
郡主说要与侯爷和离,可侯爷不愿。到底为什么,她与阿姆也不明,只以为她还在伤心孩子。可情分尤在,身子好好将养,日后孩子定会再来的,何至于要到和离。
眼下侯爷风头正盛,府里却没个妻子主事,日子一久,等过了国丧万一弄出个小妾来,该如何是好,是以她与阿姆着实心焦。
婉然到松霞院时,廊下几个婢子正在闲聊她听见几声郡主,皱了下眉,轻手轻脚地靠过去“郡主又不回呢。”
“我阿娘说哪儿是她想走,恐怕是老夫人逼她走的呢。”
“逼?鸢儿姐姐别乱说,老夫人那么和善的人,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你想想,郡主嫁进来多久了,几年才怀上孩子。这还是老夫人日日夜夜求菩萨求来的呢,结果你看刚怀上没两天就没了。你说要再怀上,不得再等好几年啊,而且她伤的这么重,我娘说肯定比上次还难怀呢。那要一直怀不上,侯爷总得有儿子吧,那定是要纳妾的呀。”
“纳妾?府里从老国公开始还没纳过妾呢。”
“话是这么说,可那是夫人能生呀,若郡主不能生,总不能让公府绝后吧。”
“莫非是郡主不愿侯爷纳妾啊。”
“对,老夫人定是生气了才将她赶去大相国寺的。”
“还真有些道理啊。”
阿姜听了恨不得上去撕了她们的嘴,往常郡主在时待她们多好,给的赏银做的新衣,她们竟这样在后头编排她,一群白眼狼。
婉然也是咬着银牙,直接将扇子甩到她们跟前,那玉坠子刚好砸在话最多的鸢儿鼻子上,砸得她痛的一嚎,当下就要骂:“哪个不长眼的。”
婉然冷冷站着“大,大姑娘。”几人立刻跪倒“是我搬到小鹤斋太久了,竟不知太|祖母院里有了这般出息的丫头了。”
“大姑娘饶命,奴不知道是大姑娘。”鸢儿求着,鼻子还流着血。
“我婶婶不过去大相国寺养病,竟轮的到你们说三道四。”
“奴知错了。”底下顿时哭诉她看着鸢儿,问:“你叫什么名字?”
“奴,奴叫鸢儿。”
鸢儿?她看她生的算貌美,身上装扮,发上银簪,像是个二等丫鬟,她却不认识。
“你何时进的松霞院?”
“奴上月月底才来的。”
怪不得“你阿娘是谁啊?听你说她知道许多,有些竟连我都不知。这般厉害的人物我确要见识一下了。”
“奴错了姑娘,奴都是瞎说的。是奴嘴贱,奴自己掌嘴。”她这下彻底怕了,挥着手啪啪甩自己耳掴子,弄得鼻血都飞溅起来。
浣碧嫌恶地看了她一眼,拉着婉然往后退了一步,“姑娘别脏着裙子。”
婉然不喊停,鸢儿便不敢停,一时间廊下都是她打耳光的声音。
家中待下人宽厚,婉然初涉管家之事,自然也是依着这调性来的,可这人实在可恶,竟敢编排婶婶。
很快,她脸就红了肿了。
“姑娘,饶了奴吧,奴知错了。”
浣碧将她扔的团扇捡起来婉然已绕过她们往主屋去,“这是太|祖母的院子,如何罚自是由她来定夺。”
第28章 希冀
主屋内,她义愤填膺地说完,见老夫人没反应,“太|祖母?”她撅着嘴,“您听了没啊?”
“听了听了。”老夫人收回思绪,拿帕子擦着手上翻香的钗子。
还真是被明月说中了,这府里的人心思浮动。
她将钗子搁在帕子上,同厉嬷嬷道:“拖下去打十棍子,罚半月月银。那个鸢儿,我记得她娘是膳房里的管事,都从院里移出去,打发到下人房里办事。”
“诺,奴这就去安排。”
见她出去了,婉然又磨了许久:“这就是婶婶太久没回的缘故呢。太|祖母,我们去把婶婶接回来吧,过中秋怎么能不在家。你想,她这一回来了,到时我再拖着她,她不就不回寺里了,这要一直不回来,指不定又要传出什么话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