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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先生颔首告辞,明月想了想还是唤住他,“先生。”
“郡主还有何事?”
“爹爹是行伍之人,在自己身子上粗心的很,还有些讳疾忌医。还请先生日后诊脉,那脉象如何誊一份,告知于我,我也好留意着,给他做些调养的粥汤可好?”刘先生抚了抚胡须,道:“郡主想的周到,小人日后便让我这徒弟誊好交与郡主。”
“这事儿便麻烦先生了。”
明月带着阿姜折返,刘先生行出一段,面色便有些沉重。
身边背着药箱的徒弟道:“师父,咱们真要把这脉象誊一份给郡主啊。”
“郡主聪慧纯孝,怕是看出了什么。大人的身子现下是靠药强撑着,可这药太霸道,如今已有反噬之势,若再下去,怕是瞒不住了。”
过了几日,明月得知雍州来的军士要启程去西边马场了,张信在其中。不光如此,阿离也要去。
“哥哥去做什么?便是为了护住大哥哥?他惯会欺负你,还抢功劳,你别去,我同爹爹去说。”
阿离同明月说了这事,她当即便不肯了,从榻上起来。兰暾嫉妒阿离得爹爹倚重,又鄙视他辽人血脉。爹爹在时还好,若爹爹瞧不见,兰暾便直接当他是奴仆,随便欺负。阿离幼时可有被他推到河里差点淹死的事儿,不光如此,原剧情里兰元珍死后,阿离投奔雍州也是因为兰暾。这人气量狭小,又蠢又坏。
“明月。”阿离拦住她“他去做什么?你们运送军马,他一点能耐都没有,就会享乐,不添乱都好了,爹爹是怎么想的。”
“他是世子,如今义父要坐镇城中,西边马场又是一团混乱。雍州派了军士相协,可咱们是主人家,到时朝廷来了人,自然要有合适的人交接。”阿离耐心解释“那他去,你不去,不行吗?”明月还是不接受阿离轻笑,“义父便是让我去护着他。”
“那,那便多派些侍卫……”明月丧气,扇子也不要了。她如何不懂,兰暾再是无用,也是兰元珍唯一的儿子,自然要派最信赖的人去保护他了。
“他肯定是要作妖的,你肯定要被欺负死了。”
明月侧身坐在榻上,两只手放在膝盖上攥成了小拳头,越想越气。阿离站在她身侧,看着她气鼓鼓的脸颊,唇角微弯。
“你还笑。”
阿离眼中温柔便如静水,缓缓流淌,不轻易让人发现,“此去要耽搁数月,不过中元节应是赶得回来的,到时我陪你去落星湖放灯。”
明月闻言看了他一眼,嘴巴仍撅着,可不过片刻便噗嗤笑了出来。
“那哥哥用了膳再走,我让阿乔特意给你做了红豆圆子羹。”阿离嗜甜,可他住外院,又觉得寻常也没有大男人爱吃甜,所以难得尝一次。
“好。”他自是应下茸茸日光下,二人相视而笑,风拂纱帘,岁月静好莫不如是。
用完膳送他出去,明月便想着该做些什么。西边比这儿可冷多了,阿离在这府里半奴半主的,下头怕是没怎么准备。衣袍袄子却是来不及的,明月想着做手套,护膝,定了主意便让阿乔去挑料子。
这事儿颇仓促,一直到出行前一天夜里才收拾妥当。
“郡主不是做好了?怎的又裁了料子?绣的什么,鹰吗?”
明月心虚地别了下针,“便再做一副。”
“明日就走了,哪儿做的完呀。”
明月含糊地点点头,“做着呗,阿姜,你去看看刘先生那儿拿来的药丸可归置妥当了?”
“不是已经瞧过了吗?”
“你再去看看,别弄岔了。”
阿姜一脸狐疑,却仍是乖乖去做了。
第二日,明月困的不行,被阿姜从被子里挖了起来。“郡主,阿离少爷都收拾齐整了,就要出发了,再不起来,可来不及了。”
阿乔见着明月两只眼睛红的像兔子,怪道:“怎么累成这样。”
等梳妆完收拾妥当,几人赶到府门外,兰元珍正同雍州领头的将官说着话,阿离牵着马立在一旁。
“明月。”兰元珍见她带着帷帽,倒也不惊讶。
“爹爹,我备了些东西给哥哥们。”她自是没忘了兰暾,面子上总是要过的去的,不过他那份是阿姜她们做的。
“哥哥。”明月走到阿离身边,将包袱给他,“这儿有我做的护膝手套,你别舍不得用。我还备了些药,外伤的多些。这儿还有肉干,你路上饿了吃。”
她面容掩在帷帽下看不清,不过身姿纤细,着浅杏色襦裙,鹅黄色腰带上系着蓝色束带,纤腰楚楚不堪一握,声音也是清甜温婉,显是个美人。
场中将官不免多看几眼明月略抬眼,看向阿离身后,张信也是牵着一匹马,不过帷帽挡着也只能看见一个模糊身影。她昨日想着做护膝,却忘了根本送不出去,白熬了一个晚上。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扭过头竟好似也看了过来。
“明月。”阿离唤她“哥哥。”明月收回心神,对阿离道:“哥哥早些回来。”
“放心,不会有事的。”阿离话语温和,带着安定的意思,知道她担心兰暾,虽看不见她脸,却依旧注视着她。
雍州来的士兵已在城外集结,兰元珍简单交代完,将官们便要出发。
明月退回父亲身边,将官们上马离开,明月终是忍不住掀开了一条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