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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他这话, 从嘉就忍不住撇了下嘴。
看见她这个样子,晏书贺饶有兴致:“怎么呢?这个表情。”
“其实我起初还不认识你的时候,我一直觉得你是那种端方自持的君子。”从嘉单手托腮, 垂眸缓慢搅动着咖啡杯, “但是现在……”
她顿了顿, 没再继续说下去。
晏书贺笑了声,把玩着巧克力糖纸:“现在怎么?”
从嘉掀起眼皮看着他:“现在你为什么突然就这么骚了呢。”
骚?
晏书贺不动声色的拧了下眉:“什么意思?”
何文已经从对面的服装店里走了出来,手上还提着装那套礼服的袋子,眼看着就快要走过来。从嘉抬起杯子喝了一口,舔舔唇边沾上的,慢条斯理的开口。
“就是让人觉得, 你就像是在无时无刻开屏的花孔雀。”
晏书贺无奈又被她逗笑, 敛着情绪将干净的糖纸丢在她面前, 面无表情道:“还不都是你这颗糖影响的,我平时从来不是这样。”
“噢,这样。”
从嘉捏着糖纸边角看了看, 视线扫过那句话,随后笑起:“那可能你对你的定位有误,返回出厂设置重新调配吧。”
说着话, 从嘉就站起了身。
不等晏书贺再接, 她扬扬下巴对何文示意,而后跟他说:“我先回去了,明天见。”
明天的那场慈善拍卖, 晏书贺也接受了邀约。
上车后,何文边系安全带边说:“你最近跟晏书贺走的挺近啊。”
“是挺近的。”从嘉撑着下巴往外面看。
何文听出她语气中的感慨:“那你这是春心萌动了?”
从嘉没吭声。
何文扶着方向盘看路,随口说着:“我跟你朋友这么多年了,说实在的, 好像还真没怎么见你跟哪个男人走这么近过。大学遇见晏则安以后,你说是因为他,倒也还说得过去。”
“可是你现在都离婚了,难不成还惦记吧。”
从嘉失笑:“我是犯贱吗?”
“那肯定不会。”车子被堵在路中间,何文的指尖轻轻点着方向盘,“我倒是觉得晏书贺这人挺好,实诚,有男人的担当,还负责任。”
“……”从嘉有点无语,“你怎么知道他负责任,你试过?”
何文瞬间哑然无声:“我这不是再跟你分析……不是,怎么扯这儿来了,你是不是喜欢人晏书贺啊。”
“嗯。”
霎时间,何文感觉自己耳边好像有蚊子响了一声。
她双手握紧方向盘,扭头看她:“真的假的?你这万年铁树真的开花了?”
“算是吧。”
何文:“什么叫算是啊,喜欢那就上啊。”
从嘉瞥她:“你以为成年人,真的就能无所畏惧了?”
感觉她这话哲理有点深。
何文暂时没回答,换了话题:“我觉得晏书贺挺喜欢你的欸,就是那个眼神,你懂不懂。他看你那个眼神,是真的骗不了人的。”
从嘉垂头抠了抠指甲旁边的死皮,轻笑一声:“可那又怎么样?”
“……什么?”何文愣住。
这会儿正是下班高峰期,车子龟速挪动着。
从嘉盯着前面车辆的刹车红灯,默了好久才忽然说:“前段时间,我跟我妈彻底闹崩了。或许放在她眼里,就只是小孩儿不懂事,发发小脾气就没事了,可我是真的很认真在跟她吵架。”
何文张了张嘴,表情有点惊讶。
她们两人是大学同学,她只知道从嘉是明城来的,父母离异各自组建家庭,从嘉跟着母亲来到了双和。
“你应该不太清楚我跟我妈妈的关系。”
从嘉捏了捏衣角,指腹摩擦着:“那时候爸妈离婚以后,我爸很强烈的希望我留在明城。后来因为我妈要来双和,她这么多年都是一个人,我觉得她孤单,就跟着过来了。”
“那时候应该算得上是,抛弃了我所有的东西,一无所有的跟着她来到这里。”
“后来她再婚,其实算得上是很正常的事。看见她幸福,我是真的挺开心的,但我的确没想过,她会丝毫没有犹豫的抛下我。”
说到这个地方,从嘉很微妙的笑了一声。
何文家庭环境很好,听见她这话甚至有些不能理解:“什么意思?”
“你应该知道,我大二最开始状态很不好,被专业课老师批评过很多次。”从嘉扯了扯嘴角,偏过头看向何文:“那时候我遇见了点事情,很长一段时间晚上睡不好觉,闭上眼睛就会被吓醒。”
“因为实在害怕,我想要跟我妈说这个事情。”
“但是那会儿她已经有了孩子,很辛苦。”
“这样的情况我就忍着过了一年,在大三接稿之前去了趟医院。”
何文目光轻闪,福至心灵明白了什么。
“医生让我填了很多表,又做了检查,最后确诊我患上了轻度抑郁。”从嘉缓慢的眨了眨眼睛,嘴角忽而带了点笑,“年底的时候我带着检测结果跟我妈说这事,但她那天对我说——好端端的为什么会生病?开心点好不好。”
这话传进何文耳朵里,她瞬间发火:“我操?有没有搞错。”
从嘉面色淡淡:“那会儿我妹妹身体不好,她焦心着急我都能理解。所以这事情我也没再跟她提起,那张报告也被我直接扔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