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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嘉发现,她似乎每次回来,天气都不会很好。
连带着被天气影响到,心情也很差。
只是这次倒是有了改变。
身边多了个牵着她的晏书贺。
打车过来的途中,晏书贺买了束百合花。
看着花朵上新鲜的水珠,从嘉说:“我过来这边,很少给他买花。”
两人走在两列墓碑之间的水泥台阶上,晏书贺捏了捏她的手说:“这些以后都由我来。”
从嘉看着他的侧脸,弯了弯唇角。
很快她轻车熟路的找到从新林的墓,晏书贺弯腰将花放下,又从兜里翻出纸巾递给从嘉。看着她蹲在地上,仔仔细细地把墓碑擦了个遍,却始终沉默不语。
过了好久,从嘉才开口说:“上次过来,就想跟你介绍一个人的,但那时候名不正言不顺,谁也都每个名分。不过现在可以了,爸,今天我带我男朋友来见见你。”
晏书贺就站在从嘉身后,闻言郑重道:“叔叔好,我叫晏书贺,是从嘉的男朋友。”
半蹲着的从嘉眼睫微微低垂,空中吹过冷风,把她鬓角的碎发卷起,遮挡住了视线。
她伸手拨了拨,深深地吐出口气。
“这之后,我可能就不会再这么频繁地来看你了,这段时间发生太多的事情,我也想开始新的生活。”从嘉缓缓抬头,视线与照片中的人对视,释然地笑了笑:“再有机会来的话,应该也不止是只有我们俩来了。”
她对从新林的感情一直都很复杂。
出轨的是他,将心怀报复的女人娶进门的是他,后来从嘉受到威胁,想要抹平一切粉饰太平的人也是他。可小时候的那些好做不得假,也正是因为少年时,从新林给她的底气,才让她坚持到遇见晏书贺。
随着时间流走,跟晏书贺的相处过程中。
从嘉已经忘记了不少过去的事情,只是与其说忘记,或许消磨掉更准确。
她重新有了别的底气,心中的那些怨恨与戾气,也随着被爱意的柔软爪牙慢慢包围着融化了利甲。在此时此刻重新想起那些,好像对从嘉而言已经无足轻重了。
凉风袭来带倒了百合花束,从嘉把花束重新摆放好。
起身时最后看了一眼从新林,浅声道:“爸,希望下辈子你能做个好父亲。”
“新年快乐。”
晏书贺侧头看向从嘉,伸出手包裹住她的慢慢收紧。
他们顺着来时的路往下走。
从新林的墓碑前,那束鲜艳的百合花再次被风吹倒。花瓣扫过左下角从嘉的名字,晃了晃,最终将那几个字彻底覆盖住。
漫天的白雾之中,不知从哪里劈开道口子,光晕照了出来,让雾霾天也有了几丝明亮。
长台阶上晏书贺牵着从嘉,与身后的墓碑背道而驰,渐行渐远。
许曼跟滑雪山庄那边提前定了房间。
今年好不容易大家子人出门过节,当然得办得妥妥帖帖。除却远在国外的晏则安,和常年不归家的晏书贺大哥,二十九这天早上,晏家几个男人开车,全家直奔山庄。
抵达地方后,服务员将预定的房卡依次分好。
原本是晏书念跟从嘉两人住套房,但房卡刚到手,刚上大学的小姑娘就被晏书贺以新学期涨生活费为利.诱骗得团团转。
他们的房间都在三楼。
晏书贺直接在几个长辈的视线下,拽着从嘉的手熟门熟路走进了房间。
身后孟婉茹气急败坏地骂:“千防万防自家难防,肯定又是这个小兔崽子非要强逼着嘉嘉跟他睡一间屋子,我还不知道他。”
“行了行了,你少说几句吧。”晏父头疼地拉着她赶紧走。
房间门被晏书贺合上,他四处看了几眼:“环境还挺好的啊。”
“还不错。”从嘉打量着卧室,偏头问他:“你睡哪间?”
晏书贺脱掉大衣:“我都行。”
从嘉了然地点了点头,拿着行李进了小点的卧室,把东西放下:“那你就睡隔壁吧。”
“……”
晏书贺眼神一顿,“你不跟我睡?”
从嘉无语地侧目看他:“你真以为阿姨不知道你是什么人啊。”
“订套房就是为了防患未然,让你别作妖。”
从嘉拉开羽绒服拉链:“懂?”
滑雪山庄是在双和某个镇子的半山上,今天一行人起得早,赶过来现在也已经差不多快五点了。从嘉昨晚被晏书贺拉在沙发上折腾了好久,在车上要不是有孟婉茹和晏书念跟她说话,恐怕当时就已经昏睡过去了。
今下午的主要安排就是休息。
这会儿她也困得不行,拉上窗帘打算睡会儿。
而她忽视了晏书贺的厚脸皮,刚把衣服脱的只剩下内搭躺上床,腰间就落下一只手。
酒店里的床太软,从嘉感觉自己睡在云朵里。
眯了两分钟又忽然惊醒,她感觉不舒服,翻了个身缩进晏书贺怀里,环抱着他的腰闻着熟悉的味道。
晏书贺问:“要我陪你睡?”
“你都已经上床了。”从嘉说,“还不能让我好好利用一下。”
晏书贺被她逗笑:“□□可要收钱的。”
这人怎么话这么多。
从嘉把掌心盖在他脸上,迷迷糊糊地说:“下个月给你涨零花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