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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放着两个抄经本和几页纸,抄经本上是俞丞相誊抄的《贞观政要》,而那几页纸,就是将俞丞相列为反贼的证明。
不得不说,抄经本上的字体和纸上的字体,无论从墨迹深浅、笔画还是整体感觉上都一模一样,难怪皇上会被这么几句话气成那个样子。
但是俞安注意到了一点,就是那几页抨击新帝的朱批和诗词当中,个别字的捺,尾部会有一点点上扬。
抄经本几百页,却没有一个字如此。
虽然没有明确的证据,但俞安心中大概有了个想法,这些文字应该是被人蓄意模仿出来的,用以嫁祸父亲。
去将军府之前,范毅待皇帝传的话,桓宇澈会明知不得好死,却无能为力。
这一瞬间,俞安想到了窦嬷嬷,想到了桓宇滺,想到了齐宣,想到了很多人。很多事情恐怕从很久之前,就是皇帝做的一个局!
……
“西夫人,人到齐了,有什么事就说吧?”
听到柏王妃的声音,俞安猛地缓过神来,看着苏翎溪和俞艺都到了,才将袖中的布袋子放在了柏王妃的桌前。
“今日我和琥珀去刑部大牢,范毅也在那里。”
说这话时,俞安特意看了一眼柏王妃的神情,她低头垂眼,一句话也没说。
自柏澍被关起来,她从未去看过,一方面是不方便出入王府,更多的是不知以怎样的态度去面对他。
“范毅说,皇上有一句话要带给王爷:皇上会看着王爷,明知不得好死,却无力回天。”
本来气氛就沉闷,这话一说出来,房间里更是没有半点动静。
大家心知肚明,若王爷有不得好死的一天,在场的其他人,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第106章 明知手段无能为力!
“之后,我就想办法得来了这个。”
俞安指了指那个布袋:“你们仔细看一看,抄经本上的字体和纸上的虽然极像,却还是有细微的差别。”
柏王妃只是打开了,根本没心情细看:“这个是范毅给你的?”
“不是。”
俞安摇了摇头,她答应过苏尚书不能说。但此时苏翎溪看了过来,自己心虚的低下了头,对方也就懂了。
这……应该不算自己说出来的吧。
“大家……还记得王爷丢的那个私印吗?”
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很久,俞安这个时候提出来,绝不是空穴来风。
“我本以为,那件事是冲着我来的,但那日朝暮宫里,王侍卫的死状,和窦嬷嬷一模一样。”
说到这里,大家顿时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表情也愈发凝重。
“可是那个私印,不是在……你的卧房里找到了吗?都找到了还怕什么?”
柏王妃是个直来直去的人,即使亲弟弟被陷害成这样,也不敢相信有人会那样处心积虑的去害另一个人。
“但是您看看手里那几张纸,上面也有我父亲的私印。”
确实,在大启,但凡是有点身份的人都有个习惯,无论写了什么,都会在后面盖上自己的私印彰显出处。
“若抄经本上的字和纸上的字不是出自一人之手,有人可以这样对付我父亲,那他也可以用同样的手段对付王爷。”
“要么我们去面圣吧?”
俞艺看向俞安:“联合长姐一起去跟皇上说清楚,这件事情跟父亲无关!”
“你太幼稚了。”
俞安还没说话,一旁的苏翎溪就制止了她:“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这件事就是皇上授意的呢?”
“是啊!当今圣上刚刚即位,根基未稳,他最想做的一定是建立自己的团队。”
柏王妃规整好手中的本子和纸,塞回到那个布袋子里面:“像之前的俞丞相和我爹这样的元老,都是他控制不了的,他需要新人。”
“准确的说,是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人,才能真正为他所用。”
她将布袋子交回到俞安手中:“你把这个藏好,别等到日后成了王爷谋反的证据。”
“那就给我吧。”
俞艺默默的拿了过来:“俞氏女眷大都在尼姑庵里,我会把这个给我娘,让她放好,需要的时候再拿出来。”
也是,这种东西不能销毁,若是销毁,可能至死都没有办法还俞丞相清白了。
俞安知道,这个时候如果什么都做不了,就把胎养好,不要成为桓宇澈的拖累。
当天晚上,琥珀将一封请辞信交到了俞安手中,她在信里写得很清楚,想要即刻动身,从此以后跟在柏澍身边照顾他,不需要任何名分。
接着,她又将身上除了衣服以外,所有的值钱东西打成一个小布包,交给俞安当赎身的钱。
里面有从前在醉瑛阁时别人打赏的碎银子,有一些珠宝首饰,和跟了俞安以来得到的所有工钱。
她没有流泪,神情倔强,用手语向俞安比划:“西夫人,我知道这些钱可能不够赎身,一定想办法还您。”
俞安哪里是嫌钱不够啊,琥珀多么好的一个姑娘,无论是琴棋书画还是样貌,都是一等一的好。
现在柏澍成了这样,她居然要为那几个月还没说清的感情,用自己的一辈子来买单。
俞安是舍不得,怕她受委屈。
可是纠结了很久,还是问了一句废话:“你确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