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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婵头也不抬地解释了句,想了想,“不过粮食那些先不着急,你先赶紧去把礼单上的东西买了,这两日我打算去一趟金陵。”
“金陵?”
“嗯,听说唯唯有了身孕,去看看她。”
云知“哦”了声,过了一会儿,突然来了句:“郡主小您三四岁,孩子都有了,姑娘您怎么一点儿也不着急啊?”
她小心翼翼观察着苏婵的神色,“我觉着,那梁家的公子还挺不错的,样貌好品行也不错,姑娘您怎么就瞧不上呢?”
苏婵没说话,不知是在盘算些什么,刚从外头进来的青音听见了,赶紧使眼色示意云知住嘴。
然而云知没注意到,见苏婵并没有制止,便得寸进尺起来,“您看啊,一般姑娘家呢都是十三四岁就定好亲,十五岁出嫁,晚一点的,十六七岁也当嫁了,最晚不过十八,十八都算老姑娘了。您到好,直奔向二十……”
云知口无遮拦地说着,青音见没法阻止了,只好闭了闭眼,在心里默默祝福她。
不知过了多久,大约云知说得累了,又或者是半天听不到回应,觉得无趣,便停下来,略带幽怨地说了声:“姑娘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
“嗯,听着呢。”
苏婵仍旧没抬头,“突然发现购置完这些东西后,手头有点紧巴。”
云知头皮一紧,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下一刻,苏婵不咸不淡地补上后半句:“就先用你这个季度的月钱垫一下吧。”
云知:“……”
……
次日,苏婵去了金陵柳家。
得了信的肖唯唯早早便拉着丈夫柳稚在府门前等着,看到马车过来,也不顾自己还怀着身子,蹦蹦哒哒就跑过去,几乎要跳上马车,一把抱住刚下来的苏婵,差点把人撞倒了。
吓得柳稚胆战心惊,直道:“你慢点儿,当心脚下!”
刚下过雨,地面还是湿的,别说是柳稚,就是苏婵也吓得不轻。
肖唯唯搂着苏婵,吐吐舌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哪儿有那么娇气?”
她如今怀了不到两月,肚子还看不出来,但面上却是圆润了些,气色也不错,看起来这柳家应当是半分没有亏待她的。
苏婵看到肖唯唯这般,心中不免有些感慨,想着这柳家虽然比不得长公主府,但好歹平稳安定,能有个善了,如此一来,她也算对得起长公主和这孩子了。
“苏姐姐,你怎么今儿有空过来了?林老夫人的病好些了吗?你这回打算在金陵呆多久?没别的事情就在这儿多呆些日子吧。”
苏婵一边搀扶着肖唯唯往里头走,一边答:“好多了。我晚些时候就走,就顺路过来看看你。”
“这么匆忙?”
苏婵“嗯”了声,“趁着这最近天气不错又有些时间,想四处去走走。”
“你又要去云游啊?”
肖唯唯瘪了瘪嘴,回头瞥了眼跟在后头不远处的柳稚,压低声音问:“可是又有人纠缠于你了?你同我说是谁,改明儿我派几个人过去教训他们一顿,看他们还敢不敢。”
“没有,就是在家里闷久了,觉得无趣,需得出去找找灵感。”
这两年苏婵终于又开始重拾画笔,但多是一些随意涂抹之作,难登大雅之堂,便只当是自娱自乐,如今外头传得她名头颇大,可直到如今也没人见过她的画作。
诋毁的声音也有,想让他们闭嘴,就得拿出作品来,可算上前世,苏婵已经有快二十年没正儿八经作过画了。
让人把备好的礼送上后,苏婵拜访了柳家的长辈,又同肖唯唯寒暄了一会儿,眼看着时辰不早了,便准备辞别,临行时肖唯唯送苏婵到马车前,突然想起一事,便道:“我母亲不久前给我来信说,朝廷打算把吏改试行的地点从北边改到江南来。”
“嗯,这是好事儿,”苏婵笑了声,“北边虽然有肖侯爷作为后盾,但毕竟地广人稀,江南一带确实更适合招揽人才。”
“不是,苏姐姐,我的意思是——”
肖唯唯还想在说什么,突然被一个火急火燎赶来的小吏打断。
那小吏匆匆见过肖唯唯之后,赶紧同苏婵道:“苏姑娘,杜大人来了信,催您赶紧回杭州呢。”
苏婵一愣,“我这才出来一日,怎么就急着催我回去了?”
“是啊,苏姐姐非官非吏,你们杜大人平日里有事老找她就算了,怎么人都到外头了,还催着回去的?”
肖唯唯有些不高兴,那小吏顿时露出慌张的神色,苏婵见了,便问:“杜大人有没有说是什么事?”
“大人只说是朝廷那边来信了,具体情况一两句说不清楚,大人说了,希望您尽快赶回去。”
杜无为并不是这么风风火火的性子,突然这般,定然是有要事,苏婵只好临时改了计划,决定连夜回去杭州。
这么一来一回奔波劳苦的,肖唯唯都替苏婵愤愤不平,便道:“若那杜无为有事最好,若是没什么要紧事还白白折腾苏姐姐你跑一趟,我可是要教训他的。”
苏婵笑了笑,又同她说了几句什么,便上马车走了。
柳府虽然处在繁华地带,但偏门却在巷子里,出口处正好是通向正门的大街,这个时候人来人往的十分拥堵,苏婵的马车一时半会出不去。
外头又下起雨来了,不算太大,淅淅沥沥地砸在车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