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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大概想说,以前我们巧合相遇过?
但我是真的忘记了。
因为像这样的往事发生过无数次。从八岁到十八岁,每年我都会和路炀去旅游,只要碰见我觉得他们可怜的人,总会送一点小礼物鼓励他们。”
“如果你是想说,我曾经送过你什么东西,叫你念念不忘的话,就可以省了。”
她平日根本不会说这么咄咄逼人的话。现在的宋清书,让她觉得很不适。
宋清书讶然看她,“可怜?”
“没错,我记得开学第一天,你说过你以前身体不好吧?”
温奈面上的表情很冷,冷到几乎要将这六月的天气代入进秋天,“很有可能是那种一眼就看得出来的羸弱吧?所以我才会分一点当时的快乐给你。”
“还有,如果送你的是川城小纪念品,那一定是路炀送给我的礼物。若是它真的有鼓励到你,你该感谢路炀,而不是我。”
她家庭条件只是普通,张女士白班夜班轮流倒想给她攒大学学费,是不舍得给她买那些稀奇古怪小物件的。温奈童年那些乱七八糟的小饰品和小玩意,十有八九就是路炀送的。
那时候的她从没感受过条件困难,只要有要求,哪怕张女士不满足,路炀也会想方设法地赔给她。
她的童年和青春,因为路炀而没有缺憾。
想到这儿,温奈脸上露出一抹极淡的笑意。
……
宋清书往后退了半步,表情变得很难看。
“在你心里,我真的……”
“真的没有一点分量。”温奈接过他的话,斩钉截铁道,“在开学时,我就不记得你。后来你和应妙妙做的一些事,都让我很困扰,更是只想远离你们。”
年岁渐长,当时不理解的一些事,现在逐渐看得清楚。
如果不是宋清书故意利用应妙妙的心理,应妙妙怎么会突然对她和宋清书的事那么上心?哪怕后来,她承认自己喜欢宋清书,却还是不遗余力地撮合他们。
这其中,必然有宋清书和她说过什么的原因。
以前的事,温奈早就不想再去追究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只能说,宋清书应妙妙和她不是一路。
宋清书眼镜片下的眼睛,渐渐染上了红血丝。
温奈透过他,看到了已经泪流满面的应妙妙,她叹了口气,还是心软规劝了一声,“如果我是你,我会珍惜眼前人。她是真的很喜欢你,即使你这样对她。”
宋清书伸手动了动眼镜框,手指拂动间,等他再露出自己的脸,就没了那失控的情绪和表情。
“如果当初,我表现得和路炀一样呢?”
温奈撇去奇怪的一眼,“你们怎么可能一样?”
路炀就是路炀,天崩地裂他都是那样的性格、那样的品性。
他可从不会因为外人而改变自己最本质的灵魂,也不会因为所谓的白月光而弃自己的现女友……哦,路炀和她都是彼此的初恋,暂时无法预言这个情况。
可她打心底里觉得,路炀是个可以担责的男人。
还有,
即使她没有和路炀相识相伴十年,故事结局,也一定会是和路炀。
他给她的感觉,和其他人,都不同。
巧合的是,她思绪刚落下,宋清书就摇了摇头,笃定道,“没有那十年,我不会输。”
“你爱怎么想怎么想。”
温奈迈腿朝着杨嘉然走去,她没有兴趣和宋清书在这儿车轱辘,“反正,我们没有可能。”
她永远不会喜欢一个带着面具的虚伪的人。
也许现在,才是宋清书最原本的面目。
“好,我知道了。”宋清书强撑着说,“无论你怎么想我,银杏叶玫瑰是我真心想送你的回礼,支撑我坚持手术和复健的回礼。”
丽嘉
“那谢谢了,不过那朵花,后来我送给应妙妙了。”
温奈说着,已经走到了杨嘉然面前,没有给应妙妙一个眼神,拉住了杨嘉然的胳膊,“走啦!”
杨嘉然点点头,给应妙妙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跟上温奈的步伐。
两个女孩一高一矮,挽着手臂的背影逐渐远去。
应妙妙收回艳羡的目光,挪着步子走到宋清书身边,想要安慰他,却不知从何说起,只能犹豫着喊了他的名字,
“清书,你还好么?”
天气炎热,可宋清书的心却如坠冰窖。
他镜片后的瞳仁漆黑,看了应妙妙良久,直到看到她不知所措地摸了摸脸,确认有没有异物。他才一字一句地认真说道,
“应妙妙,分手吧。”
他不喜欢她。
从一开始就不喜欢她。
比起温奈的温润乖巧,应妙妙的性格实在太跳,一言一行都脱线大条。哪怕后来,她学着温奈,硬生生把自己的性子磨平,也学不到他心上人的半分神韵。
“你终究不是她。”
“对不起,以后你会有更好的未来。”
校园里人群渐多,上完课的学生和答辩完的学哥学姐混在一起,嘈杂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应妙妙全然感受不到这份临近放暑假和毕业的热闹。
她呆呆看着转身离开的宋清书,很想问问他,那这四年,她在他心里算什么。可话到了嘴边,她又觉得,问出来又怎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