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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回没有等到他的回话,便也渐渐失了耐心,扭过身继续去搓雪球。
宴绥跑过去帮她,两人在茫茫雪地间肆意玩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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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得累了,她便跑回房休憩,只因睡得太熟且又无人打搅,醒来时还尚不知是何时辰,外头火红的落日渲染了半张天空,日暮西山,大约已近傍晚。
好在屋内炉子温着小半罐的稀粥,嘉回简单食用了一些,便也不觉腹中太过饥饿。
宴绥留了字条,说是下山去帮附近的农户搬柴火,明早再回,叫她不必等他,好好吃饭,早些歇息,他要顺道带着烤红薯回来给她解馋。
嘉回信以为真,乖乖窝在屋内看了大半夜的话本,直至子时方才就寝。
第二日一早,她便叩响了隔壁的房门,想拉上宴绥一起去找找附近的温泉,但在门外游荡了良久也不见里头有所回应,某人似乎是一夜还未归。
她无事可做,又不想一直待在屋里,用过早膳后便小步走去后山上消食。
庄子里还有些在做打扫的妇人,多是这附近山里的住户,没见过嘉回的样子,好奇地跟在她后头打量。
作者有话要说:
我跟季咏思是一样的:天大寒,砚冰坚,手指不可屈伸。
第六十章
嘉回觉得别扭,恍惚间又有了从前在宫里众星捧月的感觉,霎时脚步加快,迅速逃离了众人的视线。
她一路闲庭加漫步,不一会儿就绕到了山林深处,这里少有人踏足,风景很是秀丽。
鸟雀在树上啼叫,林间还有麋鹿一闪而过,嘉回循着声音望去,意外发现一只落单的小兔子,兔子通体雪白,正伏在地上扒叶子吃,它似乎并不怕生人,见到嘉回,还亲近地跳过来贴她的脚背。
嘉回蹲下身,顺了顺兔子的皮毛,正欲把它抱起,却被它后脚一蹬,猛地踹翻在地。
再一抬眼,那小家伙早就跑到了远处。
嘉回提上裙摆追了上去,但两条腿的少女又怎么跑得过四条腿的活物,她费劲了心思,累到气喘也抓不住这只调皮的兔子。
它像是通了人性,先是故意跑出一大截,见嘉回追不上又停下来等她,再然后继续往前,把人耍得团团转。
一人一兔,你追我赶,前后相差不过十余步,和谐得像是商量好了一般。
只待行至一处溪边,它却募地甩开嘉回,一头扎进旁边的草堆里,山中草木茂盛,最是容易掩人视线。
嘉回拨开草丛开始翻找,可地方太大,兔子又太灵敏,她追着跟了好久,也不过只是摸了摸它的尾巴。
眼前有个白色影子飞奔出去,嘉回算准了时机,往前一扑,双手用力拽住兔子的后腿,轻松把它拎了起来。
“好你个小家伙,逗了我这么久,可算是栽到我手里了。”把兔子抱入怀中,轻轻抚着它的脊背,嘉回边望回走边打量起周围的景致。
沿着正前方那条笔直的山道往下,走上小半个时辰,她就可以回到最初的庄子,来时的路好记,再加上她特意做了标记,便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再迷了路。
但是想法归想法,实践起来却又是另外一种境地,怀里的兔子受不了拘束,蹭蹭往外蹦。
嘉回为了捧住它,不得不更用力地把它按在怀中。
狗急了尚且会咬人,兔子急了也会使出爪子挠得你浑身不安。
几番僵持过后,嘉回终究抵不住它的挣扎,脖子上莫名挨了一踢,力度之大,把她硬生生逼退了两步。
身后是一处矮坡,被杂草覆盖了严实,还好她之前有所察觉,这才没在慌乱之中误栽了下去。
但在下一瞬,兔子却猛然跃出她的臂弯,嘉回双手失去平衡,又因脚下踩着晨间沾着露水的湿润泥土,一个打滑,仰面朝后摔去。
本以为是个不高的陡坡,摔了也就摔了,但一路翻转着滚下来,才发现这是一个隐藏的山崖。
崖壁陡峭,怪石嶙峋,还沾了许多将化未化的雪水,湿滑又溜光。
嘉回跌了个闷头响,人都半懵了,坐地上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晃了晃晕乎乎的脑袋,低下头检查自己的伤势。
衣裙脏兮兮的,发髻散乱,还粘了好些杂草,手被摩擦出血,扯了好几道口子,脚也似乎扭到了,活动一下就有钻心的痛感袭来。
奋力撑着地面站起,嘉回已然消耗了大部分的力气,明明是极冷的早晨,身体却因为磕碰弄得又痒又红,揉揉发热的脚腕,便开始计划如何才能顺利地爬上去。
手脚并用,也征服不了这么湿滑不平的路面,每次只开了个头就又灰扑扑地摔落下来,试了好多遍,能想的办法都想了,最后还是以失败告终。
没法,只好绕远,找找有没有别的路可以通往山庄,嘉回拖着扭伤的脚艰难向前,这底下路不好走,枯树枝和碎石头又多,密密麻麻的,一下就把她的裙摆刮烂了。
这幅狼狈样子,活像一个逃着出来的难民。
嘉回走了好久,一直往前,却发现怎么也找不着来时的那条山道,她在不停地打转后好像离原地越来越远了。
是了,她在人流如织的街道都能迷路,莫说是空无一人的后山,凭她的本事就算走到狼窝里也不足为奇。
眼看此计不通,嘉回也不得不另想他法,开始就地取材,找了个勉强看得过去的歪脖子树,搬了些枯柴和杂草铺在地上,再用木头固定住脚腕,扯下衣角撕成条,一圈一圈缠好,刚刚她走了一路,腿脚早就肿胀不已,如果再不好好休息恐怕会加重腿上的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