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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尔斯则说:“这个达西不适合你,太无趣。”
“是吗?我觉得他能算是一个不错的陪伴者,也很会找话题,不至于冷场。要是笨到聊天都不会的人,我根本不会答应他的邀请。”
“瞧他说的话题!什么诗歌、音乐!”查尔斯嗤之以鼻,“那种话题有谁感兴趣?”
“你快住口吧,别让爸爸听见,又要责备你不学无术。”
“没劲!”查尔斯坚定表达自己的意见,“弗兰西斯还行,我和他在一起打过几次牌,他牌技还行。”
约瑟芬便觉得自己的这个哥哥也是没救了,“你是用朋友的标准衡量他。说说看,他在牌桌上是什么样子?”
“打牌很精明,总是赢,不喜欢输。”
“没输过吗?”
“至少我没见过他输。”
“别人也没见过他输吗?我不信,没有人能总是赢。”
听她这么一说,查尔斯也疑惑起来,“你说的没错,好吧,我去问问别人。至于你,我的好妹妹,要我看,这儿的人没有一个能配得上你!”
约瑟芬抿着嘴唇浅笑。
“我一直忘了问你,你在巴黎见过皇帝吗?”
她又笑:“见过。”老罗毕拉德曾经是拿破仑一世麾下的士兵,现任法国皇帝是拿破仑三世,说起来确实有点渊源。
“皇帝什么样子?”
“就是个中年男人,不丑,也不英俊。很有钱,国库就是他的钱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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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住在杜伊勒里宫,外国王子和公爵们来访的时候住在爱丽舍宫,皇帝有时候也会去枫丹白露宫和凡尔赛宫。”约瑟芬平淡的说。
安当松太太兴致勃勃,但又要表示出一种见多识广不在话下的新贵族的高傲姿态,可又实在按捺不住能够一窥帝王生活的欲望,于是十分矜持的问:“皇后什么模样?听说皇后十分美貌,还是真正的贵族出身。”
梅维尔太太说:“哎呀!报纸上可都登过的,皇后虽然十分美貌,但她的出身并不怎么样,她的父亲不过是一个酒商。”
说到“门第之见”,旧殖民地的新贵族们也还是同样的衡量标准。法国是相对而言的“旧世界”,美国是“新世界”,旧世界的军人、商人、修士到了新世界,就成了新的贵族,迅速将自己跟旧世界的贵族等同起来。
阶级分别始终存在,谁要说不存在,那才是睁眼说瞎话。
“皇后美极了!她皮肤很白,脸庞白净和软,五官都长得很好,杜伊勒里宫挂着皇后的大幅油画,真是个端庄秀雅的美人。”
“她结婚的时候都26岁了,天哪!我简直不敢想象我的小玛丽到26岁还没有结婚!”安当松太太捂着脸,一幅“不敢置信”的神情。
梅维尔太太马上意味深长的微笑,“当然,如果她母亲的目标是一位皇帝,这么多年的等待还是值得的。”
几位年长的太太都意味深长的相视而笑。
确实,欧仁妮皇后的母亲就是在做着“待价而沽”的事情,欧仁妮的美貌何愁找不到合适的丈夫,但“合适的丈夫”并不是最优选,成为皇后才是真正的“麻雀变凤凰”。
法国贵族都知道拿破仑三世娶不到一位真正的世袭公主,只能退而求其次,迎娶一位贵族之女,欧仁妮的贵族身份来自她的父亲,一位西班牙公爵,但挑剔的法国贵族认为由于欧仁妮出生的时候,她父亲还只是个小小的伯爵(伯爵是家里的小儿子),因此欧仁妮算不上“真正的大贵族”之女。
但不管怎么样,公爵只女欧仁妮和法国的皇帝陛下结婚了,这也是拿破仑三世能找到的最好的结婚对象,双方都很满意。
接着太太们又兴致勃勃的问起了皇后的裙子和珠宝。皇后有无数珠宝,波旁王朝被推翻后,拿破仑一世接收了旧王朝的绝大部分珠宝;现在是拿破仑三世当权的时代,皇后也同样拥有无数令人称羡的珠宝首饰。
为了满足听众的窥探心理,约瑟芬打起精神,绘声绘色描述了王宫里的舞会是多么盛大!一场舞会往往有2、3000人参加,参加舞会的人是这么多,以至于庞大的王宫跳舞厅里人满为患,皇帝和皇后都不得不挤在人群里跳舞;
贵妇们和有钱人家的太太们都以得到一张王宫舞会的请柬为荣,她们为了舞会订做华美的舞裙,购买价值上万法郎的首饰,一场舞会一位太太花费的金钱以“万”计,男人花的钱也不会少于这个数,而你可能压根都没有凑到皇帝皇后跟前的机会;
能参加王宫舞会就是一种“荣耀”,也因为来参加王宫舞会的人数以千计,王宫的守卫没办法做到防范严密,于是最可笑、最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了:有人在舞会上偷窃,而往往得手的次数挺多,极少被人抓到。
皇帝长得不好看,并且发胖了,喜欢打牌,但王宫里的客人并不赌钱,;王宫的晚宴也不怎么样,皇帝夫妇都不是美食家,而且晚宴时间非常的短暂,不到1小时就结束了,皇帝先离开,随后皇后也离开了,客人们尽管没有吃饱,但也不可能再坐下来继续用餐。
这些王室轶事极大程度满足了太太们对王室家庭的窥探欲。约瑟芬又很聪明的将故事重点放在皇帝和皇后身上,几乎不说她自己。这就是一位机智的讲故事的人应该做的,能够以“亲身经历”讲述这些外人难以得知的八卦就是“低调的炫耀”,不需要强调其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