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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打开暖阁的窗户隔着竹帘看去,望见崔雅宁和含玉都坐在树下煎药。
回到桌旁,再拿起会真记也看不进去了。
她索性起身出去,见揽月和惊云在廊下小声说话。
见她出来,两人都止住声音望过来。
“你们在说正事吗?”傅挽挽尴尬地笑着说。
揽月道:“没有,我跟惊云在讨教一些练功的事。”
傅挽挽颔首,眸光在揽月和惊云身上飘忽。
揽月见状,好奇道:“夫人有什么吩咐吗?”
“没什么吩咐,我就是……”傅挽挽紧张地攥了攥帕子,有些难为情,“有些事想问问你们。”
“夫人问吧,知道的我们都告诉你。”
傅挽挽道:“之前听你们说,你们在打小便跟在公爷身边的。”
揽月一边听一边点头。
“那你们认识这个崔医女吗?”傅挽挽问。
“不认识啊。”揽月不解道,“夫人为什么问这个?”
傅挽挽心里略微一松,这才道,“方才姨母告诉我,崔医女曾经向贵妃娘娘请旨,想为公爷冲喜。”
“啊?”揽月非常吃惊,像是头一回听说这事。
“你们都不知道这事吗?”
惊云没有说话,揽月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
傅挽挽愈发放心,如果惊云揽月这样的贴身侍卫都不认识崔雅宁,那崔雅宁从前定然跟孟星飏是没什么交集的。
“夫人,你是不是以为她跟公爷有什么关系?”揽月问。
傅挽挽点头:“姨母说她对公爷特别痴情,所以我还想她是不是跟公爷曾经见过。你们没见过她,那我就放心了。”说完,傅挽挽忽然想到了什么,眸光灼灼望向他们,“那个……公爷在北疆的时候,身边有没有红颜知己啊?”
揽月刚想说话,忽然收到了惊云的冷冷一瞥,忙闭上嘴。
傅挽挽期待地看着他,却没等到他开口,只好看向惊云,惊云也没有说话,只似笑非笑地看向她。
“是……是有红颜知己的吗?”
其实想想也知道,孟星飏那样的人物,怎么会不惹来女子的仰慕。京城里都有这么多惦记他的呢。
而且他年少轻狂、血气方刚的,身边有女人也很正常。
“爷身边女人不少,不过爷眼光很高,看上的没几个。”惊云缓缓道。
揽月眨了眨眼睛。
女人不少?爷的身边不就寻灵她们几个女侍卫么?哪儿来的女人?
他自然不能拆穿爷撒的谎,只能憋笑,配合道:“是,仰慕公爷的女子可多了呢。”
傅挽挽没留意到揽月滑稽的表情,一心只品着惊云的话。
看上的没几个,那岂不是有那么三两个看上的?
“他看上是谁?”
“啊?”揽月编不下去,他可没看出爷看上了谁,见惊云已经没有说话的意思了,怕是也拿不出个姓名来,他只好打哈哈道,“夫人何必问这个,这都是过去的事了,而且人远在北疆,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反正这个崔雅宁,爷绝对不认识。”
“知道了。”傅挽挽怏怏说完,自个儿进屋去了。
知道个大概也就行了,问得太清楚只会自讨没趣。
揽月惊云要真个说出红颜知己来,难不成她要去把人接到京城里来么?
不过想着想着,她又担心起来,若定国公服了解毒药后醒过来派人把相好的从北疆接回京城来了,她该如何自处?
越想越烦躁,躺在榻上辗转反侧。
如此磨蹭了一个时辰后,寻灵在门外道:“夫人,药煎好了。”
傅挽挽暂时撇下脑中的杂念,起身出了西屋,便见崔雅宁捧着一个白瓷药罐站在屋外。
“有劳崔医女了。”傅挽挽道,“把药拿给寻灵,医女便可回宫复命了。”
崔雅宁道:“我既奉命为公爷侍药,还是等着公爷服药后再走。”
傅挽挽颔首:“还是医女想得周到,寻灵,你进去喂药吧。”
寻灵没想到傅挽挽这么说,便上前去接药。
崔雅宁却没有松手。
傅挽挽道:“崔医女想是知道的,公爷当年被一路追杀,闯了多少生死关,回到京城的时候,身边剩下的可信之人也不多了。事情虽然过去两年多了,亦不能松懈。除了听涛轩里的人,旁人不容许近公爷的身。”
这些话原是寻灵他们最爱对傅挽挽念叨的,今日她倒全朝崔雅宁说了。
崔雅宁只得将药盅交给寻灵。
傅挽挽又道:“崔医女可以在外头稍候,等寻灵喂过药,再回宫复命吧。”
说完,她便在正屋坐下,自喝茶去了。
崔雅宁只得在廊下站定,等着片刻,寻灵方出来回说药都喂下了,没有吐出来。
“如此,崔医女可安心回宫复命了。”
崔雅宁看着傅挽挽眸光不善,面上恭敬退了下去,心里却颇为烦躁。
直到走出听涛轩,方极不自在的拧起眉来。
崔雅宁并不是现在的崔雅宁。
从前的崔雅宁一心钻研医术,虽然无法做太医,但她一直在太医院过着平静的日子。直到孟星飏率军破宫,登基为帝。孟星飏励精图治,一改宫中弊病,他命人重新考察太医院众御医的医术,力排众议将原是医女的崔雅宁任命为院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