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婢女道:“奴婢去打探过了,三房那边已经在收拾东西了。”
“他们这么快就找到地方了吗?”
“三夫人娘家在京城的宅子一直空着,他们想的是先搬去那边,或者再物色宅子,或许就在那边住了。”
沈家老太爷和夫人只得两个女儿,他们仙逝之后,沈府的大宅子一直空着,都是小沈氏在打理,如今搬过去先住着倒也使得。
傅挽挽这段时间跟小沈氏相处下来,对她颇有好感。
不过在爹心里,小沈氏是把挽挽送去冲喜的始作俑者,挽挽便是去求情,爹也不会松口。
而且她觉得,分开住也好。
二婶他们不是早就看自己和姨娘不顺眼么,往后分开住,各人顾各家的门庭,倒也使得。
只是,挽挽隐隐约约觉得,爹爹把侯府里的人都撵出去,并不只是泄愤这么简单,至于爹爹是如何打算的,只能之后再问问了。
“二叔那边呢?”
“二爷一早出门去了,说是寻宅子,二夫人在院里一直在院子里指桑骂槐的,花盆都砸了不少。”
这些年二房、三房的吃穿用度都是侯府供养的,两房定然都积攒了不少银钱。三房自不必说,沈家的产业都是三婶继承了,又有沈贵妃帮衬,家底深厚。二房也不遑多让,这些年二叔在外买了不少铺面和田地,去年傅挽挽还听人说二婶在外头放印子钱赚了许多。这回爹爹虽然撵得急,他们也不是无处可去的。
闹就闹了,反正往后也听不到了。
只听婢女又道:“姑娘,还有一事,今日一早霍参将离开了侯府。”
“我都出嫁了,别叫我姑娘。”
“回姑娘,这是侯爷特意吩咐的。”
爹也真是的,挽挽无奈,便问:“有没有差人送他回府?”
“回府?”婢女愣了愣,旋即回过神,知道傅挽挽说的是什么,忙解释道,“霍参将没有回敬国公府,他一早就带着二十个将兵回云州城了。”
云州是北疆最大的城市,也是北方大营的驻地。
这回他们是私自回京,尽快赶回去才是正道。
不过,他都回京城了,也不回敬国公府瞧瞧吗?
傅挽挽努了努嘴,得,这账估计敬国公夫人又得记在她头上了。
正郁闷着,外头跑进来一个小丫鬟,“姑娘,侯爷回府了,正往锦绣阁来呢。”
傅挽挽点头,回屋摆茶杯,刚倒了茶,平宁侯就走进来了。
“爹回京的事,陛下震怒了吗?”
平宁侯冷哼一声:“他把我女儿都弄给便宜儿子冲喜了,他震怒什么?”
“爹,这里是京城,不是北疆,可不能这样说话,”傅挽挽急了,忙把门关上,扶着平宁侯在桌边坐下,“公爷很忌讳别人说贵妃的事,往后千万不能这样说,要是爹不听,我跟姐姐一样,搬出侯府了。”
这话说得严重,平宁侯遭女儿威胁,面子有些挂不住,“知道了,我这不是关起门来跟你说的么?”
“关起门来也不能说,公爷的忌讳就是我的忌讳,往后不管是谁,再说公爷的家里的事,我定要上前去分说分说。”
“跟爹也分说?”
傅挽挽看着平宁侯,理直气壮地点头。
平宁侯叹了口气,喃喃道:“女大不中留。”
“不是女大不中留,爹,你要讲道理。若是旁人说爹爹的坏话,女儿一样会上前说理。”姨娘的名声比沈贵妃污浊多了,挽挽知道姨娘是身不由己、任人摆布,推心置腹,沈贵妃何尝不是呢?万般皆是命罢了。
“是是是,是爹没有慎言,”平宁侯道,“今日在宫里,我见到沈贵妃了。”
“啊?贵妃召见了爹?”
沈贵妃一向深居简出,连宫宴都不曾参加,是以傅挽挽从前进过两次宫都没有见过她。
“今日我去养心殿的时候,她也在。”
原来如此,沈贵妃应当是特意过去的。
毕竟是亲家了,是要见见的。
傅挽挽笑道:“爹,你这回没受罚,一定是贵妃娘娘帮你在陛下跟前说了好话。”
“我用得着谁说好话吗?”
“用不着是用不着,可是贵妃娘娘一定是帮爹美言了几句的。”傅挽挽道,“贵妃娘娘可是个好人,那会儿我孤立无援的时候,也是贵妃娘娘出面给姨娘建了衣冠冢。”
沈贵妃给叶姨娘选的福地是在白马寺的后山,那里是块风水宝地,每日都能听到寺里的梵音祝祷,达官贵人想葬在那里都不太容易。
“嗯,她说依旧修葺得差不多了,等过几日我们去瞧瞧吧。”
傅挽挽点头。
平宁侯又道:“我向贵妃提了补办婚礼的事,她答应了,还说正好把定国公府修葺整理一番。不过这样一来,至少要筹备两月。”
傅挽挽心中一动:“那就是我出嫁是嫁去定国公府?”
“当然。”
傅挽挽忍不住唇角上扬。
按京城高门大户的议亲原则,傅挽挽想嫁公侯之家的庶子都有些困难。不为别的,只因姨娘并不是普通通房妾室,而是出身书寓的官妓。
因此,当敬国公夫人得知自己儿子喜欢上傅挽挽的时候,气得是七窍生烟。
家里一直没给她定亲事,也有这个缘故,高嫁不成、低嫁又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