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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小沈氏细心,一面往傅挽挽头上簪花,一面道:“我听说二嫂正在跟融融议亲,你和融融差不多大,也该定下了。”
“姐姐的婚事没定,怎么好定我的。”傅悦悦低声道。
小沈氏见她那模样,不由一叹:“二嫂也真是的,外头的人都在暗中议论她挑三拣四,融融的亲事一直拖下去。”悦悦虽是庶女,也不能一直拖着呀。
傅挽挽之前因为自己的事烦心,没多过问傅悦悦的事,这会儿听她们这么说,顿时明白了。
二婶一向自视甚高,把傅融融放得跟傅卫卫一样的位置来议亲,从前他们住在侯府的时候,旁人勉强能把傅融融当侯府姑娘对待,如今都分家了,出去想摆侯府嫡出姑娘的谱儿谁搭理,一定是高不成低不就的拖了下去。
她跟傅融融乐意拖着就拖着,把傅悦悦晾着算什么事。
想了想,傅挽挽问:“悦悦,你有没有心仪的公子呀?”
“啊?挽姐姐,”傅悦悦当下便红了脸,梗着脖子道,“你说什么呀!”
傅挽挽也“啊”了一声,暗暗好笑。
许是跟孟星飏在一起久了,她也没脸没皮起来。
话都讲出来了,索性继续说下去:“你不说也成,若真有中意的一定要告诉我,我求爹爹去帮你问问。事关终身大事,千万别只顾矜持害了自己。”
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旁人很难插手。
但平宁侯在家族中的地位非同一般,傅氏上下皆以平宁侯马首是瞻。二房再怎么怨恨分家的事,也不可能跟平宁侯撕破脸。
“这事,让大伯父帮忙,是不是太为难他了?”傅悦悦跟她姨娘在二婶那样的人手底下讨生活,谨小慎微惯了,即使听到傅挽挽这样说,仍然有些悲观。
傅挽挽道:“你傻呀,我当然不会让爹爹去跟二婶说要帮你议亲,你瞧中谁家公子了,我让爹爹去跟人家说呀,让对方去你家提亲,二婶和二叔若不是刻意为难,定然会应的。”
“若是……若是刻意为难呢?”
“他们拒婚,那就让傅家得罪人,都不用爹爹,找族长去教训他们就是。”
“啊?我的婚事,让族长出面?”
“放心吧,你只管挑夫君,真需要族长帮忙,我去就是。”前几日族长和族老们都来给她添妆了,当初因为关柴房的事,几个老人家都很过意不去。当然,更重要的是,她如今是风光大嫁的定国公夫人,人人都知道孟星飏不但解了毒,还恢复了容貌,傅挽挽进了定国公府的门,堂堂国公夫人,大梁战神的妻子,谁不想巴结呢?
傅悦悦是傅挽挽自小的玩伴,如今傅挽挽嫁了人,深深知道嫁对人对一个姑娘来说是多么重要的事。
即使帮傅悦悦操心婚事不合情理,她也要去管。
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过了年纪被二婶随意打发出去。
“挽姐姐,真的,真的可以吗?”傅悦悦闻言大喜过望。
为着婚事,她跟姨娘也去努力过,可每回都是碰一鼻子灰。
二婶也就罢了,二叔也总是推脱,说这些事是二婶做主。
“当然了,你可以多想想,回头我也看看还有哪家的公子没有婚配。”
傅悦悦想说些什么,却只能哽咽着喊一声“挽姐姐”。
小沈氏见傅悦悦哭了,忙安慰道:“今儿你挽姐姐大喜的日子,快擦擦眼泪,欢欢喜喜地送她出阁。”
傅挽挽妆发既成,丫鬟捧着嫁衣走进来。
小沈氏看着这件以金线织就、缀满珍珠玛瑙,既富贵又喜庆,不禁想起她给傅挽挽穿上旧嫁衣的情景。
“三婶,怎么了?”
小沈氏回过神,从托盘上拿起嫁衣帮傅挽挽穿上,“当初给你穿的那件嫁衣是姐姐嫁到定国公府的时候穿的,今日能给披上如此精美的嫁衣,把你送进真正的定国公府,也算是我功德圆满了。”
当初小沈氏送傅挽挽去冲喜,虽是奉旨行事,到底有些愧疚,后来看着傅挽挽在听涛轩里呆得很好,星飏也解毒苏醒,才渐渐放下包袱。
“三婶,”傅挽挽拉长了声音撒娇道,“姨母,今日我能风光地走进定国公府我很欢喜,那时候我能走进听涛轩也很欢喜,我从来没有怨过你,我很感激您。”
小沈氏欣慰地点头。
眼下,孟星飏更是恢复了容貌,也能如常行走,虽说武功没有恢复,但星飏已经是一个正常人了。
“挽挽,我祝你星飏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我们一定会的。”傅挽挽话音一落,外头的喜婆说新郎已经来迎亲了,她转过身,秉持着笑意往外地走去。
她早就奉旨嫁给孟星飏了,是堂堂正正的定国公夫人,今日只是补办婚仪,所以既没有盖红盖头,也没有喜扇遮面。
傅挽挽发髻高挽身姿修长,金冠花钿点缀其间,甫一出门便惊艳众人。
孟星飏已经站在了院门口,朝她伸手。
他今日穿着大红新郎喜服,一扫平日的冷硬和疏离,阳光从他身后撒过来,整个人都比平日温润了许多。
“公爷。”傅挽挽朝他福了一福,眸光交汇,两人会心一笑。
经历这么多波折,他终于成了定国公,她也终于成了定国公夫人。
周遭俱是道贺的声音,傅挽挽抬手放在他的掌心,他牵着她,往侯府正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