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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男人冷哼了一声,烟头上的火星忽明忽暗,他抽出嘴里的烟条,放在烟灰缸上轻轻抖了抖。
“店里一般的‘会员’都会手持绿色的卡或者是蓝色的卡。绿色、蓝色没什么太大区别,都是坐在正常观众席上的,手持蓝色卡的座位比绿色卡靠前。”
“然后偶尔也会有出现手持紫卡的人。”樱田勇半眯起眼睛,顿了顿,懒懒地接着说:“一般都是些横滨的权贵,他们会有一间独立的包厢观看比赛,也会有专门的服务人员站于门口等待客人的吩咐。”
“然后还有就是.黑卡。”谈及至此,樱田勇干脆把刚烧掉一半的烟直接摁在了玻璃烟灰缸上。
那一刻他的表情堪称淡漠,却又像是心事重重,他看了等待他开口的沢田纲吉一眼,然后抬手抓了抓头发。
“黑卡.倒也无所谓,估计你是看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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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黑卡到底什么意思啊?
樱田先生,您不是说我应该看不到吗?
沢田纲吉对着那张吧台桌子上的黑卡,内心无比的惆怅。
他保持着那张不曾有丝毫变化的营业性笑容,语气温和舒缓:“那么就请跟我来吧,这位贵宾。”
他带着太宰治走向了悬挂着画的那面墙。寻着先前老板告诉自己的按钮,触发了使墙翻面露出电梯的机关。
首先,樱田先生是按照等级由小往大的顺序介绍的卡,那么理论上来讲,持有黑色会员卡的人应当比持有紫色卡的横滨权贵更加拥有特权,更为稀少,身份或许也更加特殊.
走到电梯里,站在右侧摁动了前往负一层的按钮时,沢田纲吉飞速地运转起自己的大脑。
武装侦探社既不属于政府组织,也不属于非法组织,就如同先前调查的那样,性质上就是一群负责处理一些警察无法解决的案子的组织。那就不至于是工作关系。嗯.那难道说是家庭原因?
不,不对,“横滨权贵”一词应该就是囊括了绝大多数家境强悍的人,如果说跟家族有关系,或许是紫色卡更为合适。
那持有黑色卡片的人难道是内部人员之类的?
这么一说,先前倒是隐约听其它选手说过Ric是港口黑手党旗下的产业,毕竟当地最大规模的地下搏斗场总归是要归附于本地的大型组织。那要是这样说的话.
“叮——”电梯的门打开了,沢田纲吉侧过身站立于门的一侧,微微弓下身子,一侧胳膊抬向电梯门处。
“这位贵宾,这边请,马上会有您专属的服务员工为您服务。”
这样的话一般是要对持有紫卡的顾客说的,但既然黑色高过紫色一层,那么稍微模棱两可地说一下,不要谈及接下来要进行的流程,大概就没什么问题了。
“啊呀,我们黑卡用户不是可以指定服务人员的吗?”太宰治笑眯眯地回过头看向沢田纲吉。
对方简直可以堪称笑的甜美,但是沢田纲吉眼里这笑容属实有些毛骨悚然。
沢田纲吉微微抽搐了一下嘴角,果不其然,听到了对方意料之中的下一句话:“就指定沢田先生好了。”
“太宰先生您知道的,我是上面的调酒师,而且樱田先生现在不在店内。”沢田纲吉看向对方那张似乎略带玩味的脸,只得挣扎着进行最后的拒绝。
“诶呀,难道我不可以独自专享店内的调酒师吗?”太宰治轻勾着唇角反问道,眼中一闪而过狡黠的光芒。
沢田纲吉沉默了半秒钟,刚张开嘴准备认命地跟着对方走,没想到对方突然耸了耸肩膀,双眼弯出好看的弧度:“骗你的。”
他笑着拍了拍沢田纲吉的肩膀,“沢田先生快去上面工作吧,不要让想喝酒的客人们久等了~”
话音落下,太宰治还十分贴心地在电梯外探出手,帮沢田纲吉摁了下往上去的电梯按钮。
*
沢田纲吉在将近凌晨才看到了回到店里的樱田勇。
大抵是今天地下有场重量级比赛,持有会员卡的客人几乎都选择了在地下度过,而今天又刚好是工作日的第一天,一些来单纯喝酒的普通客人也寥寥无几。
店内还放着樱田勇起初挑选好的爵士乐,他似乎酷爱上个世纪中叶的爵士乐曲,有次在客人走的差不多后,沢田纲吉还看见樱田勇拿出了台古旧的唱片机,在里面放上了年纪比他父亲都要大的唱片。
樱田勇似乎并不大担心地下的赛事,回来的时候还点着根烟,不过在进店之前就被他掐掉了。
要说起地下搏斗场,它总归是跟赌博挂着钩的,即使是连同在沢田纲吉看来堪称清奇的Ric也不例外。
他见过不少选手跟着举办方的剧本走,最后大把金钱流入到主办方口袋里的现象。
然而樱田勇却是真正意义上的做到了比赛公平,他从不屑于制造什么剧本以此而获得利益,也拒绝其他权贵提出的和他一起合作打造剧本的邀请。
此时樱田踏入店内的步伐缓慢而悠闲,平日里紧压着双眼的浓厚双眉放松地舒展着,连同眼尾的弧度都是温和的弯起的。
似乎是因今天和女儿共同度过了美好的一天而格外高兴。
然后很快的,整张脸都跨下去了。
“谁?穿着个沙色风衣的?”樱田勇那张呈出方形的脸几乎完全拧巴在了一起,如果不是现下的氛围似乎有点紧张,沢田纲吉很难保证自己会不会因为这个看起来有些滑稽的表情而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