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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套救命的和服。
月彦怀着满心的感激,一脚跺碎了男子气概与尊严一类不能保命的东西,带着大彻大悟的决心换上了它。
山贼鬼化成的雾气终究没有阻止讨鬼勇者们的步伐,他们有人高举著兵器,有人默念著拗口的咒文,有人拿着法器神神叨叨地张望,有人早已浑身发抖仍兀自强装镇定。
这座山里盘踞著山贼是附近居民都知晓的事,他们都见过抱团行动的商人,或者自以为带着护卫就可以高枕无忧的贵族被山贼洗劫一空,人财两失的惨状。仗着对山里地形的熟悉和一股莽劲,就连官府都拿他们莫可奈何,俨然是这一带最难缠的恶势力。
就是这样令人头疼的存在,居然毫无预警地被不知道从何而来的恶鬼吃了。
谷老头在山脚下的小村当了一辈子的猎户,见惯了血腥的猎人也是头一次看到如此凄惨的画面,山贼的一员拖着血淋淋的身体趴在他的门前,双腿不,那已经不能称为腿了,只是一长一短血肉模糊的东西连接在身上,双手的指甲也因为在地上爬行而脱落,地上是一道长长的血印,还没有完全被土地吸尽,仍然泛著溼润的光泽。
这样的伤势是活不下去的,即使施救也只会因为触动伤口图增痛苦而已。比起救助山贼,谷老头更担心的是能把山贼伤成这样的凶手,难道是遇上了熊?但是不对啊这一带的山里数十年来从来没有熊出没的痕迹。
“鬼是鬼恶鬼恶鬼来了”已经神志不清的山贼眼泪鼻涕流了满脸,抓住了谷老头的脚踝,口齿不清的嚷嚷着无可理喻的话语直到断气。
天色大亮的时候,谷老头召集了村里的青年人带着家伙顺着山贼的血迹走进山里,当他们一个个惨白著脸回到村里的时候,所有人都知道了一个消息——有恶鬼占据了此地。
那可是把一个山寨的山贼都吃成血肉模糊一团的恶鬼啊,想必是青面獠牙、三头六臂的模样吧!
怀抱着各式各样可怖的想像,讨鬼队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在空无一人的山寨里找到一个瑟瑟发抖的女人——还是个肤白胜雪,一头微卷的秀发乌如鸦羽,唇红齿白的美女。
山贼鬼差点要维持不了雾气的型态,却在“美女”一个冷冰冰的眼神扫过来的瞬间绷紧了神经,战战兢兢地做一团好雾,仿佛没看见他的顶头上司,恶鬼之王,正举起袖子半遮著脸缩在屋内嘤嘤泣诉著自己被山贼掳来关在这里好几天,终于看到人来,内心多么欢欣激动。
要不是亲眼看到这位美女生撕了他们的前首领,把前首领的手臂拿起来当成鸡腿来啃,山贼鬼怕也是要信了这一番鬼话
嗨,他这东家,说的可不就是满口鬼话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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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贼鬼从旁目睹月彦如何完美假扮成落难姬君,又如何哄骗着众人为“她”张罗可以障蔽全身的帷帽、下山的交通工具等等。脑中只剩下“厉害了!大人!”、“真不愧是大人!”、“大人英明!”等千篇一律的吹捧之词。
月彦一开始还有些小小的得意,但类似的话像是洗脑似的反复重播,早已不称不上恭维反而更像是一种变相的折磨,月彦开始维持不著优雅的微笑,眉宇间渐渐地流出不耐烦的神色。
“姬君殿下”的不悦让上山讨鬼的人们加快了手上的工作,这些人都是附近村子的青壮年,他们可以奋勇地拿起武器与山上的野兽甚至是恶鬼搏斗,但是要如何和一位高贵的姬君应对进退哪怕是村长亲自出马,恐怕也只有低头诺诺听候指示这个结局。当一切事件结束之后,村人们还可以把今天发生的种种当成故事传述好几代——“乖孙,爷爷当年也是见过大人物的”如此这般。
在众人大半夜的努力下,美丽的姬君在天将亮时终于乘上临时赶制出来的简陋篷车,由壮丁们抬下山,好不容易赶在天色又一次昏暗前抵达了附近的小镇。尽管累的都快要喘不上气,但全村又有几个人是能够亲近姬君,甚至还能被姬君勉励宽慰的呢?这样一想,又觉得荣耀非凡,更别说姬君殿下还提出了书信让他们交给京里的家人,并且承诺只要将信送到,会有更丰厚的赏赐——比如大米、厚实的棉布还有闪闪发亮的砂金。
严格说来,除了性别上的误解,月彦并没有欺骗这群单纯的好人。他往京里送的信是给产屋敷家——主要是兄长——报平安的。以产屋敷家敦厚的作风,相信决不会吝于给这些老实人丰厚的奖赏。
解决了这一次的“山鬼危机”,月彦接下来要烦恼的,是怎么填饱自己和那脑子不大好使的山贼鬼的肚子。白道的营生是不能干了,这里没有产屋敷家当后盾,经不起官差检查还有地痞流氓闹事,打定主意的月彦大辣辣地一抹脸从纤弱的姬君转型成叼著菸斗一言不合就直接掀桌开干的大姐头。
经营的业务是“价金预付型不受欢迎对象永久排除服务”简称:□□。
看人头收费,一次预付十人的金额,还可以赠送一次免费服务,顺带一提,预付的金额永不过期,曾爷爷预付的金额让曾孙子来使用都没有问题的喔!
当然啦,排除服务也不是随便什么单子都接,例如儿子想要弄死老子继承丰厚家产这种是不可能接的,顶多就是收起来放在储备粮那个档案夹,哪天饿极了又没有生意的时候可以惩治一下逆子,断只手或少条腿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