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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夫人本是在午睡的,听见外头吵吵嚷嚷的便使人出来问。
周瑞家的方来回了。
王夫人脸上血色骤失。
等金钏儿被拖进来,她上去就是一巴掌,怒骂:“我平日里就是这么教你们的?!没王法的小娼妇!搁这打肿了脸充什么大头蒜,一个做丫头的,竟然敢编排起主子来了?!”
“你嘴里那些浑话说出去,人家还以为我对外甥女有什么意见!”她又是一巴掌甩上去,气得手指发抖:“叫她老子娘来,把她领出去!”
金钏儿的妹妹玉钏儿本是在门口的,这会子连忙走出来:“太太,姐姐她也是无心的……”
王夫人打量她一眼,忽然说:“你们俩原是亲姐妹,她这样的品性,可见家里教得不好,我是不敢再用了,越性儿连你也一块打发出去!”
玉钏儿也噗通一声跪下了。
一时她们俩的娘白老媳妇儿来了,哭着将她们两姐妹带了下去。
转头王夫人就抱了病,只说自己头疼难耐,不肯再出门。
她们这里热热闹闹吵吵嚷嚷的,贾母那里也听见了,连忙地叫了鸳鸯给她说了是什么事,听完就直叹气。
她这会儿还是真心疼爱黛玉,又才刚没了女儿,正是心痛难忍的时候,金钏儿那话又何尝不是戳在了她的肺管子上?
王夫人既然将她赶出去了,她倒不好说别的什么了,只吩咐人以后她老子娘也不许在院子里当差。
她在榻上想了想说:“鸳鸯,你去我库房里头,那里边有一套东珠的头面,回头你给林丫头送去,就说那起子人胡言乱语,叫她别放在心上,得了闲就来找我这个老婆子说说话。”
鸳鸯应声去了。
这事儿来得快去得也快,橙繁回来说金钏儿被赶出去了,林涣就放下了心,扭头跟林妹妹说:“这种小人说的话,妹妹也别当真,你是不知道,这天底下的小人可多着呢,见你得了势就眼红嫉妒,什么脏话臭话都说得出口,眼睛红得跟滴血似的,就是见不得你好。”
林妹妹根本没把人放在心上,至多听她说自己没娘如何如何的时候想起贾敏伤了心,这会子反倒安慰起林涣来:“你今儿为了我生了好大的气,可别再往外头去折腾了,好好歇一回罢!”
林涣嘿嘿地笑:“妹妹,哥哥今儿看着是不是比平日里威风不少?”
林妹妹也跟着笑:“是!哥哥今儿把我都吓了一跳 ,可见是素日里常说的,到了年纪了,哥哥也长大了,不是当初的孩子了。”
【心上人:我也觉得,我们欢宝看着已经长大了,不是当初那个受了委屈只会哭鼻子的小孩儿了。】
【白菜豆腐脑:一晃好多年,欢宝都会给妹妹出气了,我还记得刚认识欢宝的时候,他走路摔了跟头,又怕我们笑话他,硬憋着不肯哭出声,就坐在地上,过了好半天才从地上爬起来,还以为自己多坚强,其实眼泪早就哗啦啦地流下来了。】
【一言不合:我还记得欢宝被倦哥拎到树上那回,明明坐在树杈上害怕得不得了,却偏偏还要往下看,怂极了还要强装勇敢,捏着倦哥的衣袖不肯松手,扯得倦哥脸都变了。】
林涣:“?”怎么忽然开始扒起他的黑历史了?
你们有问题!
他气鼓鼓的。
迎春看见了就笑:“才刚说涣兄弟长大了呢,这会子又撅起嘴来了。”
探春也说:“还是刚刚痛快些,我早看这些个丫头不顺眼了,一个个都轻狂得不成样子。”
惜春茫然,她从刚刚就没怎么听懂,这会儿更是云里雾里的,乖乖巧巧儿地坐在那里不说话。
引得黛玉去掐她的腮帮子:“不得了了,惜春妹妹越发呆了,改明儿也和哥哥似的把饭喂鼻子里可怎么好呢!”
林涣红了脸:“妹妹你又笑我,那都是什么时候的老黄历了。”
三春和黛玉他们才认识,本有些拘束的,结果因着今天这事儿,莫名其妙缓和了关系,这会儿也大着胆子敢调笑起来了。
迎春素来温柔些,这会儿便抿着嘴笑:“四妹妹还小呢,小孩儿家一时半会儿走神是正常的。”
探春却问:“难不成涣兄弟和四妹妹一般大的时候也这样呆呆的不成?”
林妹妹毫不留情揭了林涣的老底:“还说呢,你们别看他今天惩治丫头的时候风光着,我听婶子说,哥哥三岁的时候刚开始念书,坐在饭桌上都在背,好几回了把米饭往鼻子里塞呢。”
姐妹们都笑起来。
【红楼我来啦:完了,我满脑子都是孔乙己。】
【无语:欢宝一进房,所有说话的姐们们便都看着他笑,有的叫道,“欢宝,你又把米饭塞鼻子里了!”】
【红楼我来啦:他不回答,对柜里说,“盛两碗饭,要一碟茴香豆。”便掏出一本书。】
【无语:姐妹们便嚷道,“你一定又要吃饭时背书了!”欢宝睁大眼睛说,“你怎么这样凭空污人清白……”】
【红楼我来啦:“什么清白?我前天亲眼看见你背书时吃饭,塞鼻子里了。】
【白菜豆腐脑:哈哈哈哈哈哈你俩搁这唱二人转呢啊,笑死人了。】
【心上人:迅鲁先生的棺材板儿要按不住了,啥?还没出生?那没事儿了。】
林涣差点没被他们怼成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