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低头看了看回放。
    直播间里的林涣也很乖，又乖又软，像是包了糖心馅儿的汤圆，咬一口，又烫又甜。
    他自然也看到了那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看他一点点握着林涣的手长大，看他从怜惜变为爱。
    直到……看到江南。
    又乖又软的林涣开始瘦了，每天郁郁寡欢，强撑着笑容。
    沈倦看着他在自己走过的地方一一走过，忍不住想起很久很久之前，回放里师徒俩的对话——
    “先生也写游记吗？”
    “嗯。”
    “那我要按照先生游记里走过的地方走一遍！然后也写一本！这样人家就都知道我们是师徒啦！”
    林涣一个人走遍了江南，游记却一字未动。
    沈倦的心也跟着疼起来了。
    尤其是看到林涣生辰，他自己也到了江南，那会儿的自己满心满眼里都是林涣，因为莫须有的人吃醋，却没在意到林涣心里的煎熬。
    那会儿他心里应该是甜蜜的吧？那一点儿得不到的痛楚，终究掩盖在了能和小徒弟朝夕相对的甜蜜之下。
    他忍不住握了握心口。
    他想，要是那会儿，他没有去，是不是就会永远失去这个小徒弟了？
    这就是林涣的秘密吧？
    这个直播系统。
    如果不是有这样一段奇妙的经历，或许沈倦永远不知道，林涣在他的背后经历了什么。
    很快，无语他们就回来了。
    来的时候还松了一口气：“欢宝。你来之前是不是根本没看系统公告啊？”
    林涣啊一声：“什么系统公告？”
    无语说：“我刚刚去问了，说是研发中心有一个特殊活动，邀请优秀主播参与一个参观直播间观众世界，还特意发了公告的，你没收到吗？”
    林涣摇头：“我来之前在和翰林院的同窗们一起喝酒，好像是看见有红点通知，但是还以为是礼物更新，就没点进去看……”
    直播都有个毛病，动不动出一点儿特殊礼物的活动刺激用户消费——研发所那群人也要吃饭的，更何况还需要经费投入，所以经常有活动冒出来，像之前林黛玉刚去林家的时候，不就有个什么开玉坠子的活动么？
    听无语说起，每个直播间的直播风格和形式不同，特殊活动也就不同，像是林涣刚开播的时候，因为检测到他的情况是纯正的古代背景，所以礼物兑换出来的会是银锞子，而像别的世界，就可能是什么法宝啊，人民币啊之类的东西了。
    所以也有主播为了打赏刻意去迎合活动，刺激观众。
    林涣是个纯正的古代人，更何况他又不缺钱，只是和直播间的关系好，从来没有关心过直播间的活动，所以研发组的那些推送他点了两回就没点了。
    因此错过了那条公告。
    林涣哭笑不得。
    感情这就是个乌龙？！
    那倦哥他们是什么情况？
    这回无语也有点尴尬了：“说是为了防止主播来到新世界不熟悉会产生慌乱，所以配备了比较亲近的人……但是又不可能真的让人穿越过来，就是……设定了仿生人。”
    林涣：“……”
    所以眼前的沈倦和于志，只是仿生人？拥有独特的思维方式。
    本来如果林涣看了公告，会有所准备，那么他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会通过仿生人于志带领他熟悉这个世界，然后会因为意料之中的行为——比如这个身体是学生，在学校里要参与会议，所以设定了仿生人沈倦是进行会议的主要目标。
    结果林涣根本没看公告，还以为自己穿越了，又碰上没有记忆只有思维思考能力的仿生人，真以为自己出什么大事了。
    在场所有人都哭笑不得。
    林涣又想到一个：“那什么，你们之前不是说，还有修仙世界的人吗？万一他们来了这里毁天灭地怎么办？”
    无语：“你以为研发组真傻啊，更何况他们又不是上帝，不可能真的能把人带过来的，只不过是通过直播系统链接了你的思维，通过你的记忆复刻了仿生人而已，那些修真的人不可能凭着仿生人过来作妖的。”
    林涣明白了：“所以现在的我也是假人？”
    无语点头。
    林涣：“……”
    下回一定一定会看公告了！
    万万没想到，就这么个东西，差点让他慌乱地以为自己永远都回不去了。
    他又瞅了瞅沈倦。
    就怎么说呢，虽然是仿生人，但是因为复刻了倦哥的思维方式，所以看起来真的很像倦哥啊！
    无语和古文学笑了笑说：“好了，误会解开了，这回你可以安心了吧？这个活动一共才三天，你这都浪费了一天了，剩下两天就好好去转一转吧，我们俩给你当导游？”
    林涣放下心了，于是点了头。
    #
    研发所。
    刚刚无语走了，他们才知道原来还有主播不看公告，顿时哭笑不得，顺手查阅了一下仿生人的情况。
    其中一个人咦了一声：“这回的仿生人怎么换材料了？之前不都是单导的吗？怎么换成双导的了？”
    “哦……主播太多了，用到后面材料不够了，就弄了这一点儿双导，就这么两个人，还是一对的，人家说他们两个死生契阔的，不怕泄露秘密，所以即使双导传递记忆也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