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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鞋带绑好时,她一侧头,才发现男人安静地注视着自己许久了。温从宜抿抿唇:“我脸上有东西吗?”
“有。”
“什么啊?”
他一本正经:“有点迷住我的东西。”
“……”好土。
温从宜心下嘀咕,这就是代沟吗?这种冷幽默的情话,她上一次听还在上初中。
但基于哥哥是个养生派老干部的作风,她觉得有这种进步已经比很多直男强多了。
貌似也被自己的话土到,梁勘觉得这种东西果然不适合自己。索性拿出手机,懒懒地瘫靠在座椅上,动了动手指。
温从宜的手机一响,收到了几千块钱。
她懵懵抬头:“干嘛给我转账啊?”
“明天我要和医院义诊团队去趟乡下,去两周半。”梁勘捋了捋她额前被风吹乱的头发,“别去兼职了,太辛苦。”
“不辛苦啊。”温从宜每次看他对自己流露出这种看小可怜的表情就很无语,撇撇嘴,“我就送个外卖,哪里辛苦了。”
“东奔西跑吹北风,天气还这么冷。”梁勘向来挺心疼自己家的小姑娘,手痒地掐掐她脸蛋,“来哥哥这上班。”
温从宜没太懂:“你这有什么班?”
梁勘:“打扫打扫公寓,试试里面的各种新家具设备。”
“……”
这不就是让她闲着在家嘛!
其实大二都没学完,温从宜也找不着什么正儿八经的短期寒假工。
家教不愿意做,在室友家奶茶店也是出于无聊才帮忙。
她朝他眨巴眨巴眼,俏皮地晃晃手机:“所以这是预支工资?好高哦,是我在奶茶店的两倍了。”
梁勘笑笑:“那就好好工作,不要偷懒。”
虽然说是说不要让她继续送外卖了,但在王颖颖的家人接管下奶茶店之前,温从宜还是继续在那送了几天奶茶。
闲下来后,她就和王颖颖一块做寒假作业。
新闻系的寒假作业和其他专业的有很大差别。
光是社会实践的采访,就需要和不同的路人交流,做真实的问卷调查,还有个别拍摄素材的任务。
接到温韵岚电话时,温从宜正在咖啡馆写ppt。
“一一,哥哥在医院干什么啊?怎么好几天了连个电话也没回。”温韵岚声音听上去有些着急,“我看那个新闻说郁里有地震和洪灾啊,你哥哥是不是被医院派过去了?”
温从宜这几天做ppt做到快走火入魔,焦头烂额之际,听到这声音还停顿了下。
她平时也不怎么看这种时政社会新闻,抓住关键词赶紧在电脑网页上搜了搜。
但也许是灾情才刚发生不久,能搜索到的新闻也不多。只说了是5.8级的地震,碰上了洪灾,各地正在支援中。
手机对面的温韵岚见她不说话,更急了。
梁勘去的那乡村确实在郁里境内,如果灾情中有人员伤亡,他们医院团队过去救助也是无可厚非。
温从宜看见这消息也有点慌张,又联想到哥哥当时被家里两位长辈发现学医时的艰难。
本来他们就不赞同了,万一说他就在灾区附近,肯定会更担心,对他的选择恐怕也会有质疑。
她张了张唇,下意识撒谎了:“没有。伯母,哥哥在医院,我刚和他吃过午饭呢。”
温韵岚:“他怎么不回电话啊?”
“忙起来就忘了吧,这段时间的病人很多。”怕说多错多,她说得有些囫囵,“伯母您别担心了,月底我们就回来过年了。”
大概是想着前两年梁勘都没回家,好不容易今年要回来了,温韵岚很快被这话转移了注意力:“那你们要提前买好票啊,到时候我和你伯父来机场接你们。”
温从宜点头,一脸乖巧:“好。”
挂断电话,她才试着重新在各大头条榜上搜索了一下郁里的情况。
这段时间不知道是不是地震多发地带,西北和东南好几个城市都上了热搜。
梁勘说让她打扫公寓,其实每周都有小时工阿姨会过来一趟。
两人晚上会视个频什么的,但他们医院义诊的村庄有些偏僻,在山坳里,网络也不是特别好。
想着还有几天他就回来了,温从宜这几天也没黏着他。但现在打电话过去,都没人接。
她也没想到才断了两天联系,人就找不着了。
试着拨电话又拨了两天,到了约定好他会回来的日子,梁勘却还是没回来。
温从宜翻来覆去看郁里的新闻,地震是过去了,但洪水越来越泛滥,很多地区都处于电线损坏的断网失联中。
她一边担心,还要应付温母那边的问题。
明明也才几天没联系,但她自己吓着自己,连晚上也莫名睡不好。
一直到第四天,晚上被王颖颖拉出去散了会儿心,她回公寓时又想着打个电话试试能不能打通。
在电梯门打开那刻,同一层楼的另一架电梯也打开了。
走出来的人身形修长清瘦,和她几乎是同一步调,一块到了同一扇门的门口。
温从宜一愣,撇头看着男人比离开之前憔悴不少的脸。
他戴了个黑色鸭舌帽,半遮住眉眼,下巴那青茬明显。干净的衣裤都变得有些脏污,染上了黄泥土。
不知道是不是几天没见的错觉,总觉得他脸上轮廓都小了一圈,瘦削利落。身上背着一个中性背包,估计装了不少东西,鼓鼓囊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