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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声音便淡淡道:“嗯。”
李鱼:啊……增强体质计划看来是失败的很彻底了。
她睡的迷迷糊糊,又梦见了自己以前的一个朋友。
这个朋友,也不能算她最好的朋友,只是念研究生的时候在同一个导师手底下,时常都是饭搭子,一来二去也熟悉了。
那是个顶顶好看的女孩子,又高又瘦,刚开学那几天,很多男生都过来找她要电话号码。但是这个女孩子有个异地恋的男朋友,爱的是死去活来的。
研一开学没多久,这个男人就跟她提了分手,还是那种“我不想但是我没有办法”的渣男分手必备。她在微信上苦苦挽留,甚至想飞到那个男人的城市去。后来他们两个没有和好,但是就这么不清不楚的吊着。
她发一个开心状态的朋友圈,那个男人都要故作悲伤的说:“我这么痛苦你却还能开心起来,你一点都不爱我”云云。实在是看的人气的要死。
印象最深的一次,李鱼和这个女孩子一起出门吃饭。女孩早上化了很漂亮的妆,结果这男人在微信上说什么“你又跟哪个男人去浪了?”“化这么好看就为了跟一个女人吃饭,你觉得我会信么?”“你只能化妆给我看,不能化妆给别人看”。
这么差劲的男人,李鱼自然是强烈劝说她分手的,可是这个女孩却卑微的要命,背地里不知道哭了多少场,却一直和这个男人牢牢的黏在一起,根本不愿意分开。
后来毕业以后,她去了那个男人所在的城市,和他结了婚,婚后当了全职主妇。两个人关系也就渐渐远了,只是从一些共同好友那里听说她过的不好,这个男人有家暴的倾向,又不准她出门见人,看到她和别的男人说话,就会打她。
李鱼厌恶不已。
情爱之中,似乎总是女人陷的更深、姿态更卑微一些。那些一生一世至爱不渝的霸总故事似乎把这些女孩子的脑子都给教坏了,碰上一个男人,便开始幻想这就是她可以为之付出一切的爱情。
李鱼不想。
她身边发生的桩桩件件,都让她害怕付出,害怕自己如果深陷其中的话,也会被拿捏着走,然后人生就此完蛋。
她已经看过很多被亲情、被爱情裹挟走的女人,她们到最后都充满怨气,在午夜时分大哭着喊道:“我怎么会变成这样?我的人生怎么会变成这样?”
这让李鱼感到很恐惧。
她并不是一个很坚强的人,她只是很擅长隐藏自己,把情绪和工作分的很开而已。
而一个脆弱的人是很容易被人拿捏的,但李鱼最讨厌被人拿捏。
她只能选择不付出。
从前谈男朋友的时候,她会向完成工作一样的安排和男朋友在一起的事情。如今换了陆小凤,她以为他都明白的,所以从来都没有试图隐藏过自己的怠慢。
怎么还会如此呢?
亦或者说……即使她如此,他为什么还可以真心以待呢?
李鱼在梦中也流下泪来。
而她不知道的是,薛冰出现在银州大闹一番的事情已经被几个嘴大的灵武卫给传开了,再加上李鱼一回来就病倒了,府中诸人便都觉得是那陆小凤又做了混账事,把公主给惹得病倒了。
傅红雪去找了陆小凤。
陆小凤一向是个招摇过市的人,好找的很,张记酒楼乃是这银州城里最大、最气派的一家酒楼,夜幕降临之时,里面亮起灯火,通明的如琉璃城一般。
而陆小凤的红披风,就挂在二楼天字一号房的窗口,随着夜风轻轻飘动着,像是一面鲜红的旗帜。
傅红雪拖着他的瘸腿,慢慢的走在路上。
他的左脚先踏出一步,右脚拖在地上,从前银州是土路时,他的右腿便会在地上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迹。
他垂着头,他总是垂着头,任凭街两边再热闹,似乎也同他没有任何的关系。他的整个人,就和“快活”两个字扯不上任何关系,他的身边似乎有一堵墙,把他和这个世上所有的欢乐都隔绝开来。
但现在,他已不会那样痛苦,痛苦的紧绷,如同一张快要断裂而哀嚎的弓。很久很久,他都没有感受过那种死一样的高压和仇恨了。
他也始终记得是谁救了他。
即使他此时此刻就要死去,他也绝不会忘记这个在黑暗之中拯救他的女人。
他一步一步的走进了张记酒楼。
酒楼里灯火通明,一楼的大厅里坐着许多人,他们的脸上带着笑容,在推杯换盏,举杯高歌。
一个小二立刻带着笑容迎了上来,殷勤道:“傅公子来了!傅公子想要吃点什么?”
银州城的每一个人都认识傅红雪,因为他曾经单人、单刀,灭了整个万马堂。
傅红雪却仿佛什么也没有听见,仍一步一步的往前走,他甚至连看都没有看那小二一眼。
他的手里紧紧握着刀,那把仿佛已融入了他身体的魔刀。
小二不敢说话了,只得先去告诉掌柜的,掌柜的一听是这位杀神来了,脸苦的要命。
傅红雪径直上了二楼,推开了天字一号房的门。
陆小凤正躺在床上。
比傅红雪想的还好一点,他的床上没躺女人。
他只是平躺在床上,端庄的像个死人。
他的双手放在胸前,握着一个白瓷制的酒壶。听见自己的门开了,也懒得动弹一下。他眯着眼睛,用手指催动内力,那酒壶里头的酒就自然而然的从壶嘴里喷射出来,落进了陆小凤大张的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