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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一个很幸运的人,如今有尊贵的身份,有一群人负责照顾孩子,还有一点红——最爱她的一点红。
公主窝在床榻之上逗弄了一会儿孩子,就觉得有点无聊,对一点红抱怨道:“她怎么一直在睡呢?”
一点红:“……我怎么知道。”
公主意兴阑珊地道:“一点都不好玩,你说她长大一点会不会比较好玩?”
一点红对逗孩子没什么兴趣,敷衍道:“可能吧。”
公主就对丁夫人道:“把毛毛带下去吧。”
宝宝小名叫毛毛,因为她出生的时候,头发就长的比一般的小孩子要长一些,又黑又亮的,以后肯定有一头好头发。
至于大名,还没起。
一点红对给孩子冠名这种事更是没什么兴趣,李鱼跟他商量起来的时候,他就只说:“叫什么都好。”
而且,他没有一个像样的名字。
一点红只是个诨号,叫了这么多年,与他早就融为一体,他自己觉得没什么,可是有了孩子之后,这问题却显得像一个问题了。
作为一个杀手,一点红根本就没有所谓的香火意识。人死灯灭,有后无后又能怎么样?能让人复活么?什么?死后有人给你烧香……死都死了还在乎那么多,吃饱了撑着?
所以他不等李鱼提起,直接就说:“我没有姓氏,叫这孩子姓李吧。”
李鱼就有点惊讶地看着他。
她还以为全天下的男人多少都会在意这个问题的。
一点红垂眸,用手指背蹭了蹭她娇美的面庞,声音已软了下来:“你受了那么多的累,我又没受累,这孩子为什么要跟我姓?”
他简直像是一个同这世界格格不入的人,问出了一个质朴却深刻的问题。
在她生孩子的时候,一点红也问过同样画风的问题,他问:产房为什么不吉?
完全没有一丁点的道理,只是因为千百年来所有人都这么说,所以所有人都笃信了。
所有人都这么说,就是对的么?
一点红完全没有任何偏见,因此有着非常直刺人心的质疑……要李鱼说,他或许真的有当哲学家的天分?
想到哲学家一点红,她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
一点红挑眉,道:“你在笑什么?”
李鱼道:“哈哈……没事,我想到高兴的事情。”
一点红:“…………?”
他懒得理李鱼的一时抽风。
所以,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李鱼想了好几天,最后给这孩子起名叫李乐焉。
她想了很久很久。
她对这孩子有期望么?当然是有的,她希望可以是最漂亮、最聪明的那个孩子,她希望她可以完美的继承她的思想,去成为一个更好的城主。
可是她又想到了她自己。
想到了她曾经是多么的痛苦,每一天都在失望之中反思自己,每一天都在痛苦之中学会长大,又在刻骨的仇恨里面疯狂,与她的家人决裂。
她绝不会让自己的孩子陷入这种痛苦之中,她只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过的幸福、快乐。
所以她最终给孩子起名叫乐焉,希望她能被这个名字所祝福。
一点红听了这名字,也愣了一下。
李鱼道:“你觉得怎么样?”
一点红道:“这名字……很好。”
李鱼低着头笑了,又道:“可是你不会觉得,这名字太平淡了么?”
一点红笑了一下,柔声道:“不,这是一个好名字,她长大以后会知道你爱她。”
所有爱自己子女的母亲,其实最后都只化成了简简单单的一句话。
那就是……我只希望你以后能快快乐乐的生活。
所以,乐焉一定会知道,她的母亲很爱她。
李鱼笑了,她窝进一点红的怀里,咬着他的耳朵道:“可是我还是最爱你,这可怎么办?”
一点红伸手搂住了她,也低声道:“我也是,我也最爱你的。”
李鱼嘤了一声,抱着他不肯撒手。
这黏黏糊糊的夫妻俩人,恩爱起来简直是没完没了。若是江湖上的人见了,定会被这样温柔的一点红给吓死!
真是没眼看……没眼看。
公主产后一周,就要求要洗澡。
现在可没这个道理!月子期间怎么可以这样呢?不得好好捂着么?
丁夫人自然是强烈反对的。
不过,她反对也没什么用,公主决定的事情,本就没有人能阻止。
现代当然也有人讲究坐月子一定要一个月不洗澡不洗头什么的,真这么干,头上的油都多的能拧出来了吧!
李鱼作为科普杂志的副主编,凡事都要讲科学依据,像这种出了问题就说月子没坐好的言论,乃是典型的胡乱归因,实在是不可取。
只要注意不要受凉,也没什么不可以的,相反洗澡还可以保持身体的清洁,不易增生细菌,这可是大好事呀!
只不过如今她就不宜出房间门了,因此还是叫人搬了浴桶过来洗,她洗完澡,清清爽爽地穿上衣裳,又被一点红立刻抱回了床榻之上,用被子好好的捂起来。
然后,他就帮着李鱼擦头发了。
因为丁夫人告诉他一定要把公主的头发给弄干,否则以后会留下后遗症的。
一点红本是一个对产后护理一无所知的人,可是为了李鱼,他也不能什么都不知道,因此对于丁夫人说的话,他很是记在心上,拿了大毛巾就过来,慢慢的给她搓揉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