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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对,最后的“假话”的判定立即转变成了“真话”,随即又变成“假话”,就短短一秒,它不停地在“真话”与“假话”的判定中来回跳跃。
怎么回事?
【照心】的判定来源于被判定者的真心,被判定者出自真心说出口的话即为“真话”,若违背了真心则为“假话”。
泷若叶第一次见到这种一句话在“真话”与“假话”的判定中来回摇摆的情况。
难道,就连橘虞山自己,都不知道他所说的那句话是否出自于真心吗?
先分析一下他最后的一句话吧,泷若叶开始了快速的思索。
橘虞山所说的最后一句话为“难道你这样说是希望我说‘我可是橘虞山,怎么会被一个女人所绊倒呢’这样豪迈的话语吗?”。
可能这句话整句都是橘虞山不确定的,也有可能是这句话中的某个点。
假使是整句话的话,橘虞山用的是反问语气,将它转化为陈述语气的话他想要表达的意思应该为“我不会说出‘我可是橘虞山,怎么会被一个女人所绊倒呢’这样豪迈的话语”。
“你不会说出这样豪迈的话语吗?”
“对。”
真话,那么就不是这整句话出了毛病。橘虞山的潜意识里面到底在否认着什么呢?
“你会被一个女人所绊倒吗?”
“假使那个人是你。”
泷若叶没有再说话,她走出了大厅,来到了长廊那边,由纪和鬼舞辻无惨正在等着他们。
“你们聊好了吗?问题解决了吗?”右将军开口问道。
他发现泷若叶和橘虞山的眼眶都是微红,心中也觉得奇怪。
泷若叶没有回答右将军,她抬起眼,问出了一个让右将军觉得很奇怪的问题,她向橘虞山问道,“你......真的是橘虞山吗?”
“啊......为什么会问出这个问题,我难道不是吗?”橘虞山回答道。
真话,假话,真话,假话,真话,假话......
“对不起。”泷若叶开口道。
“......为什么要向我说对不起?”
“对不起......”
“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的话语听起来很伤心......你很伤心吗?”
“其实......你根本就不是橘虞山吧?”
“......为什么?我就是橘虞山。”
“你想一想,你的第一次出征,那次将你数年习武的自信全部击垮的战役,你是怎么回来的?”
“我被妖魔击飞了,撞在了一棵树上,晕倒过去,一直到别人把我救起来。”
“你为什么一直将守护平安京的居民为己任,就算没有一个人知道自己是这么做也无所谓?”
“因为我一开始就这么想的,因为......我是橘虞山。”
“右将军,控制住橘虞山。”
泷若叶下了命令,右将军一愣,便上前别住了橘虞山的双手,他带来的侍卫也提刀站在了橘虞山四周。
“不......你是鬼王,你胸腔里跳动的着的早已经不是你的心,而是鬼王的心。或许......在那个时候,你第一次出征时,你就已经死了。”
“不......我没有死,那个时候,我记得我要站起来战斗,我要保护好大家,我不能让那样的怪物继续肆虐下去。”
“你确实是这样想的,但是,你只有身体是橘虞山的,你是拥有着橘虞山思维的鬼王。”
“为什么......为什么你能看出来?”
最开始,鬼王将自己的心脏放入了橘虞山被掏空的胸腔中,借此偷天换日。可是他从橘虞山的躯壳中醒来时便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他只记得自己是橘虞山,他只记得那日日夜夜枯燥无趣的练习,以及支撑自己练习下去的意志:我要成为厉害的武士,我要保护好大家。
与其说是鬼王利用了橘虞山,倒不如说鬼王被橘虞山的意志影响了,橘虞山的意志改变了鬼王的心。
泷若叶从一开始认识的就是跳动着鬼王心脏的橘虞山,而非那个战死在沙场上,将自己的一切奉献给了所热爱的国家的橘虞山。
“最开始,我觉得我就是橘虞山,在鬼王身上重生了;可后来,我又觉得我其实是那个随心所欲地破坏平安京的妖怪,但是心已经变成了人类。因为,喜欢上你这件事,一开始就是我喜欢上你的。从那个时候开始,我才慢慢开始觉醒作为妖怪的自己的意志。我不是橘虞山,可是橘虞山的意志已经和我融合了,我成为了橘虞山。我想要守护大家,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是这么做的。”
“你想要作为人类活下去吗?”
橘虞山愣了几秒,他苦笑了一下,“我以为我已经是人类了。”
“你知道你原本的身体在干什么吗?”
“它已经和我没有关系了,我不知道。”
“它在暴走,我是来阻止它的,你知道其他阻止它的途径吗?”
“我已经回不去了,杀死我吧,若叶。这是我最后能为平安京所做的了。”橘虞山没有挣扎,他低下头,“你说过的,如果我在你之前死了,你会年年会在我的墓前清理杂草,献酒一杯,现在到了该兑现诺言的时候了。我坚信着自己死也要死在战场上,这个愿望已经实现过一次了,我没有遗憾了。”
“你......你真的是鬼王!”右将军难以置信地开口,他难以相信,同事了这么久的同僚,他所敬佩的男人,居然是人类之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