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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香苑算是距离荣禧堂最近的,穿过抄手回廊,走过堂,又沿着曲曲折折的长廊走了一会儿,进院门,就到了竹香苑。顾名思义,竹香苑自然种植有竹子。有毛竹,有湘竹,文竹等竹子。
都是一小簇一小簇种植的,错落点缀,让整个院子更添几分风雅。
此时赵氏还在坐月子,门窗关得严严实实。
精神头儿还好,不像贾瑚差点出事时灵魄都丢了一半。
颜盈一来,坐在床铺中央、头戴抹额的赵氏就红了眼眶。不是难过,纯粹就是感动的。
“还在坐月子呢,可别随便流泪。”颜盈在一旁坐下来,又道:“瑚哥儿的事,我查来查去都没有查出人为的迹象,只能将看管瑚哥儿的仆人发卖了。”
赵氏擦着眼泪,哽咽的道:“麻烦祖母了。都是孙媳妇不顶事,恰好这个时候生孩子。”
“怎么能怪你不顶事。”颜盈不赞同的看着赵氏:“要说怪,只能怪老大,你说说他什么时候出门不好,非得在你生孩子,不能料理家务琐事的时候出门。再者说了,袭爵之事,自有祖母这把老骨头在,祖母我好歹是燕太祖皇帝的义妹,当今圣上得叫我一声姑姑,我且亲自出面,难道还不能让爵位完完整整的落在老大身上?老大可是长房嫡孙。”
赵氏听了这话,也是说贾赦脑抽了,也不想想有颜盈在呢,需要他出面自个儿跑袭爵的事情?
“好在瑚哥儿没事,不然孙媳妇只怕要怨怼大爷。”
赵氏越擦,眼泪就掉得越欢。她的瑚哥儿啊,差点就没了,哪怕她这胎生的同样是哥儿,她都无法原谅。就像颜盈说这回是意外,不是人为,纯粹是下人没看好。
赵氏都忍不住心生怨怼,对颜盈发卖下人的事,一点都没有提出反对的意思。
只道:“大爷这回倒是自责了许久,孙媳妇心里憋着气,就没怎么安慰他。”
“该他的,这么大的人,还要坐月子的妻子来安慰,像什么样儿。”颜盈含笑的道:“今儿祖母在私库里扒拉,发现了几块开过光,能保佑人平安的玉佩。一会儿等瑚哥儿醒了,你给他戴上。还有琏哥儿的,也给他戴上。”
赵氏一听这话,高高兴兴的道了谢。
祖孙又说了一会儿话,颜盈就提出要去梨香院、梅香园瞧瞧。
赵氏心知肚明颜盈这时候提要去梨香院、梅香园,是为了什么。身为整个荣国府,地位最高的老祖宗,贾赦这儿是长房嫡孙,要护着,贾政、贾牧那儿,不管嫡庶同样是孙子,颜盈不能厚此薄彼。
所以赵氏心知肚明,却不会阻止,更加不会拈酸吃醋,说什么颜盈对贾赦一房好,就不能对贾政、贾牧一房好。
一碗水尽量端平,才是一位慈善、和蔼可亲的老祖宗应该做的。
颜盈出了竹香苑,又分别去了梨香院以及梅香园。也是送玉佩,王夫人生了一对龙凤胎,贾元春和贾珠,送的是两块分别刻了各自名字,同样有防御阵法的玉佩。唐氏生了一个儿子,送了一块同样刻着‘贾瑰’,有防御阵法的玉佩。
随后等三位孙媳妇出了月子,颜盈更是说,以后出生的孩子,不论男女无论嫡庶都有一块代表身份,美观大气又开过光的玉佩。
赵氏听了这话,并没有放在心上。
唐氏同样如此,她们俩从小的教育就是为人妻者,要相夫教子,不可善妒。庶子庶女什么的,反正要叫她们一句母亲,有就好好养着,养好了话,也是一门助力。
而王夫人就不那么想了,主要是王家特别信奉‘女子无才便是德’那一套,不说给家里的姐儿读书,就连管家都是粗略学学,只勉强能算数拨弄算盘,不至于被糊弄。
这样教养出来的姐儿,包括王熙凤在内,都是看着精明,实则蠢笨不堪。
面对颜盈的话语,心中不膈应那才奇了怪了。
当即就扭扭捏捏的道:“祖母,二爷最近有意纳赵氏当姨娘……”
能不能说说他的话语没出口,就被颜盈清清淡淡的一句‘哦’给打断了。
“当初你们公爹还在世时,祖母就没管过他纳妾之事,现在祖母更加不会管孙儿的纳妾事宜。”颜盈扫了一眼王夫人,语调倒是很缓和的道:“儿孙自有儿孙福,祖母现在才算完完全全懂了这句话的意思。”
王夫人要是能阻止贾政,让贾政守着她过日子,颜盈只会赞叹一句有本事。要是王夫人阻止不了贾政,却将仇恨放在通房侍妾的头上,像贾史氏一样不事先给通房侍妾服用避子汤,而是等通房侍妾发现怀孕后再来当打胎小能手……
作为祖母的颜盈,怕是也不好多管,只能尽量……
“王氏你且放宽心,好生教养珠哥儿、元姐儿,咱们做正妻的,丈夫其实占次要,主要的还是儿女。”
颜盈算得上语重心长了。女儿家从来不容易,特别是古代的女儿家,条条框框太多。过多在意丈夫的话,只会让自己受伤。还不如将注意力放在儿女身上。
就贾政那表面正经,实则还不是贪花好色的臭德性,颜盈并不觉得有什么值得在意的。
与其花费心思在贾政身上,还不如多费点心神在两个孩子身上。
养孩子可不是一件容易事儿,操心的事情可多了。
这操心多了,应该能让王夫人乖觉起来,不再像《红楼》原著中那样佛口蛇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