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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在2007年的八月, 夏油杰的学弟七海建人和灰原雄在任务中遇上了他们无法祓除的咒灵。如果不是七海建人认真听老师劝告的性格,他们可能无法活着回来。
再一次直面失去亲近之人的威胁,夏油杰开始思考。为什么受伤的是术师?为什么明明是在保护非术师,术师的安全却得不到保证?
那段时间他们都在变强,然后五条悟已经成为了名副其实的最强。他们开始分开执行任务, 而不知道是不是什么诅咒,伴随着质疑的想法, 他不断看到糟糕的非术师。
人类社会中隐藏着太多的黑暗, 当夏油杰开始注意的时候逐渐浮现在他的眼前。贪婪、愚昧、无知, 对着同为人类的人都能够痛下杀手。
他是知道的。但是这个世界像是要向他强调这件事一样, 拥挤的人群互不谅解的争吵谩骂的声音地面散发的水蒸气和在气体中扭曲着灰暗了的一切。术师拼尽全力用生命祓除诅咒而‘帐’外的人无知的露出笑容。很好笑吗?有人为了你们付出了生命。
就像是无法躲避的浪潮,在这闷热的夏季,他看到了最恶心的属于非术师的恶意。
落后的村庄,将有术师资质的孩子当做牲口一样实施暴力的村民。
在看到伤痕累累被关在笼子里的孩子们时,夏油杰感觉天好像都暗了下来。
他好像明白了。
什么非术师,他们分明就是尚未进化完全的猴子啊。
九十九由基说,想消除诅咒有两种方法。大家全部变成术师,或者消除所有的咒力。
当夏油杰决定从愚昧的村民之中救出那两个孩子时,当他对普通非术师动手时,他就已经坚定了他想要走的路。他要消灭全世界的非术师,打造一个只有术师的世界。
但是如果只是嘴上说说,就像是玩笑一样。他的父母也是猴子。
所以夏油杰安置好他从村庄中救出的两姐妹,回到了家。他想杀了父母证明自己的大义并非只是玩笑。
但是五条悟阻止了他。
五条悟赶了过来。因为去年的事情他虽然和夏油杰分开执行任务但是却经常会关注夏油杰的行踪,在屠村后夏油杰失去了音讯,五条悟直接找到了夏油杰的家里。
“杰,为什么?!”
那个会说‘唯我独尊’的白发少年人问着自己的挚友,如同猫儿一般灵动的瞳孔中泛起血丝。
夏油杰深吸一口气,收回放空的思绪。他看向洁白的天花板,手旁的哲学书上还是那句玩笑一样的问题。
当时他怎么回答的?
那段记忆像是很模糊,明明应该很模糊,在十一年的时光洗礼中本该发黄残缺褪色,但是在想起时又像是在昨天一样。
他对匆匆赶过来的五条悟说:要动手就动手吧。
那时五条悟瞪大了眼睛,用尽全力的瞪着他,就像是即将被抛弃的幼稚园小孩子。所以夏油杰拒绝了这个小孩子最后的挽留。
如果五条悟想杀他,他不会反抗。
“你的选择都有意义。”
御三家出生的五条悟不应该和他一起发疯,就是这么简单。
...
对门始终没有传出声音,端坐在牢房椅子上的费奥多尔拿出狱警为他准备的国际象棋,一个人玩了一局。
算算时间差不多了,他转过头,透过门似乎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夏油杰。
“夏油君,身为非术师教会的头领,你对非术师有什么看法?”面前的棋盘重开了一句,费奥多尔大拇指托着下巴,食指指关节轻触下唇,像是在思考一样。
紧接着是漫长的沉默。唯一的狱友似乎刚从回忆中走出来,隔了一段时间才冷淡的回复了一句话。
“非术师的负面情绪催生出诅咒,但是却没有咒力祓除。”
伸出手拿起对面的棋子,费奥多尔嘴角挂着笑,按照夏油杰的意思说道:“多余的存在,是吗?”
对面的棋子开始行动,费奥多尔眼瞳幽深。
“明明只是进化不完全的猴子,却占领了大部分社会资源。”夏油杰隔着两扇门和他的狱友传起教来,“为什么要术师来祓除被他们制造出的咒灵?为什么强者要被他们拖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没有咒力的他们是需要淘汰的劣品。”
“他们拖累了世界的进化。”夏油杰说道。
可能是因为刚刚回忆起过去,夏油杰这次传教并不像往常那样声情并茂。他只是有点无聊了。
费奥多尔拿起己方的棋子,聚精会神的看着眼前的棋盘。
“二十七年前,五条家的‘六眼’降生。”他起了个头。
提及五条悟,夏油杰合上手上没什么意思的哲学书,翻身坐了起来。
费奥多尔垂目,缓缓说道:“同时咒灵上限拔高,出现拥有智力的特级咒灵。就像是一个平衡,‘六眼’打破了这个平衡,为了再次平衡于是诅咒同时增加。”
“你的意思是诅咒和咒术师的咒力平衡?”夏油杰笑了一声。
费奥多尔不紧不慢的说:“如果这种平衡真的存在,那么只要术师消失咒灵也会跟着消失。不是吗?”
另一个房间内的夏油杰没有接话。他盯着紧闭的牢门,似乎能看到两扇门外那个瘦弱的狱友脸上的笑容。
“只是一个猜测。”像是随口一提,费奥多尔很快又主动转移了话题,“对了,夏油君。让夏油君自首的那个男人我记得也是非术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