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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句话说完以后,李洙赫显然是怒了,毫无脸面的问她是如何开心,然后从头到脚COPY了一遍。
真杏不介意,只觉得男人的好胜心,可真是强。
“你去哪了?”权志龙问。
“去拍杂志了。”真杏应道,她眼睛还有点肿看着像是大哭过,靠着权志龙的肩膀。
权志龙侧头就看到她微肿的眼睛,伸手摸上去,真杏条件反射般闭上眼睛,他的手指温柔轻巧的顺着她颤抖的眼皮摸了摸,连问都没问,就自以为是的猜测答案,“别难过,我在。”
男人的声音轻柔地像是一阵风,真杏愣住了,忽然有点庆幸自己闭着眼睛,不然还真不知道会不会被权志龙发现自己的讶异。
她脑子转得飞快,几秒钟便反应过来了,她继续闭着眼睛,声音有些颤抖,“我没什么的——”
“我从小就没有和他们生活在一起,知道他们死讯的那一天,也只是有点意外,葬礼上我没有哭……我听到,有人在说我真没良心,连父母死了也不会难过……”
真杏向来认为,世界上没有密不透风的谎言,所以她知道一切都有被发现的那天,但同样的,她也深谙一个道理,最完美的谎言便是真实。
六分真,两分假,还有一分留白,让人想象。
所以她刚刚说的这些话是真的,她没有哭过,是所有人口中的“白眼狼”,这些她早已无所谓,但很显然,权志龙并不会这样觉得。
没有经历过的人很难相信会有子女对父母毫无感情,总觉得多少还是会有点牵绊,仿佛血缘是一种密不可分的连接,但真杏,的确没有。
她不憎恨自己会出生,因为姥姥曾经说过,她出生在这个世界上,是这个世界的幸运,这个时代缺少她这样的艺术家。
所以她相信,自己的名字会留在艺术的星河里,成为永不坠落的星星。
成年后她便改了名字,去掉父姓与母姓,选择了姥姥的姓氏,跟着她姓林。
权志龙显然如她所料,将她的实话当做逞强,自以为温柔的拥抱安慰。
“你怎么知道的……”真杏低声问。
“今天你的电话打不通,我去问了莉秀,对不起,我才知道……”
真杏想起来了,她今天拍摄的时候状态不好,莉秀问了自己怎么回事,她随口说道是父母忌日,没想到这件事辗转让权志龙知晓。
她想好了,莉秀很喜欢的那个手办,找机会送给她吧,
“没关系,其实我不想提起,也是怕你会有负担。”真杏道。
权志龙微微摇了摇头,他心底有些愧疚,自己居然从来不知道真杏父母的忌日,如果不是今天回家没等到她询问了莉秀,还不知道这件事……
想到这,权志龙忽然有些心软,他想到姐姐的邀约,忽然问道,“后天我们回家吧?”
真杏一怔,似乎有些疑惑,“回家?”
“去我姐姐家一起吃餐饭吧。”男人自以为是的说着,仿佛想用自己家庭的美好去温暖真杏。
这种套路真杏曾经也碰到过,如果不是画还没画完,她想自己现在应该是开顿嘲讽然后把权志龙赶出去。
他们到底是哪来的自信,觉得根本不喜欢家庭的女人会被别人家的温暖感动。
真,烦,人,啊。
真杏听不下去了,睁开眼起身看向权志龙,看到他愣住的脸庞,伸手捧着他的脸,眼神很真挚,表情温柔,“谢谢。”
她看着男人有些触动的眼神,凑过去轻轻吻上他的唇,心想,总算是闭嘴了。
一张长桌,六个人两两而坐。
权志龙的父母坐在主座,权志龙与真杏坐在侧边,对面就是他的姐姐权多美和姐夫金民俊。
上次六个人见面还是在权多美的婚礼,那个时候权志龙对她冷淡又平静,不像今天,贴心的像换了个人。
真杏全盘皆收,但很显然,权志龙的家人并没有想到他们会突然变得如此亲昵,以至于权多美最开始甚至压抑不下惊讶的神情。
饭局结束的时候,真杏温柔地和大家道别,被权志龙拉着离开,权多美和金民俊送他们,走到门口的时候,权多美扫了眼他们紧握的手,脸上的笑容热情又真切,“真杏,有机会一起去看艺术展,最近有一个新的艺术展到首尔,票很难抢的,我恰好有两张。”
“怒那,难道不是应该让我和她去看吗?”权志龙笑道。
权多美表情微妙,揶揄道,“你想要陪真杏就直说,票我寄给真杏,到时候你们一起去。”
“多谢欧尼……”真杏露出羞怯的笑容,似乎对她的热情很开心。
四个人和乐融融的道别,等权志龙和真杏离开后,权多美才用手肘拱了拱在旁边一直没说话的丈夫,“你说权志龙这家伙在想什么啊?”
“不知道。”
“这忽冷忽热的性格真不知道学谁的……”权多美微微摇头,“不过真杏配他还真是可惜了,她值得更好的。”
“你就这么评价你弟弟吗?”金民俊忍不住笑了。
权多美看向他,说道,“他作为弟弟、儿子都很合格,但唯独当男朋友这一点,感觉还真是……”
她似乎想不到该如何形容,最后“啧”了一声,拉着金民俊回家,声音飘飘荡荡,“祸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