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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除了按摩器之外,”晚上八点半,蒋谣一边夹菜一边问,“你还换到了什么?”
“也没什么,一盒去年发布的限量版眼影、一个零钱包、一条毛毯、一台立拍得相机、一台烤面包机、几个公仔……哦,还有一千块哈根达斯的提货券。”
蒋谣想了想,肯定地说:“我比较喜欢哈根达斯提货券。”
星彗从钱包里拿出提货券递给蒋谣:“呐,都给你。”
“你不喜欢吃吗?”蒋谣迟疑地接过来。
星彗苦笑:“如果你知道我是用什么换来的也许就不会问了。”
“用什么?”
她沉默了一会儿,才答道,“我结婚时穿的婚纱。”
“……”蒋谣的表情僵了一下,像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反正也没用了,看着碍眼,就给需要的人吧。”她耸肩,仿佛想用这无所谓的态度化去尴尬。
“也好,”蒋谣松了口气,“那些有的没的,乱七八糟的,最好都统统丢掉。”
星彗看着好友的脸,心想真正需要丢的,并不只是那些看得见的东西吧……
吃过饭,跟蒋谣告别后,星彗独自一人拎着蒋谣给的那只沉重的纸袋往停车场走去。冯楷诚好像已经走了,又好像没有,她没特别注意。
打开后备箱把纸袋放进去,她怔怔地看着纸袋,心想:没想到已经被她换出去的东西,竟然又再回到她手上。这并不是她原先换出去的那一台,但其实对她来说也没差。
就好像,已经决定要无视的某些东西,再一次出现在她眼前,让人哭笑不得呐!
回到家之后,她没有去拆那个纸袋,而是将它放在衣帽间里,就在原来放婚纱的地方。
洗完澡在客厅的沙发上躺了一会儿,她决定给Jacob打个电话。
“你终于不做鸵鸟了吗?”J很会挖苦人。
星彗苦笑:“你能不能别拆穿我?”
J想了一下才回答:“那要看我的心情。”
星彗无奈地起身去厨房拿了一罐啤酒,打开喝起来,喝了两大口,她终于鼓起勇气问:
“J,你是不是还在爱他?”
“……谁?”J的声音一下子警惕起来。
于是星彗明白,无论是谁,无论外表看上去多么坚强,心底都有可能装着一个不可能的人,或是一段无法触碰的感情。
“阿John呀,”她顿了顿,才说,“你师傅John。”
“……”J很难得地沉默了。
“那是他的作品不是吗。”
“……”他依旧沉默。
“……你生气了?”
过了好一会儿,电话那头的J才淡淡地说:“没有,怎么会……”
“……”
“只是你忽然说破了,让我想起他,有点……惆怅。”
听到J这么说,星彗鼻子发酸:“我觉得我们好可怜……”
“你可怜个大头鬼啊!你还有炮×友,任何时候,你想要有人抱你、需要你、喊你的名字,都还找得到人啊……”J打趣地说。
星彗的眼泪真的要迸出来了:“那你好可怜。”
“我……”J顿了顿,那口吻竟然非常温柔,“我知道这个世界上的幸福并不像我们以为的那么简单和容易。所以,也就不那么觉得自己可怜了。”
“我要是有你一半乐观和淡定就好了。”她真心地说。
“我也想要有你的冲劲和幸运。”
“你在安慰我吗?”
“不是,我说真的。”
星彗笑起来,发自内心的笑,好像终于知道自己并不是那么悲惨。
“喂,”J在电话那头温柔地说,“你会不会有那么一秒钟,会觉得自己爱上高原了?”
“……”这个问题她从没想过,可是J问出来,她只能逼着自己去想,想了半天,她只能这么回答,“你知不知道张爱玲有一句名言?”
“通往男人的心通过胃,通往女人的心通过阴×道。”J答得毫无意外。
星彗微微一笑:“嗯,我正好反一反。”
15
15、五(下) ...
周五晚上,星彗接到了一通有点不知道要不要接的电话……
“我刚做了六个小时的手术出来,”冯楷诚的声音听上去很疲倦,“我怕等下我睡着了会忘记,所以先跟你打个电话,你明天晚上有空吗,我请你吃饭。”
请吃饭当然是好事,不过吃饭的目的让星彗有点犹豫。她“嗯”了半天,也没想好到底回答有空还是没空。
“回绝的理由有这么难找吗?”医生在电话那头挖苦她。
“我不是在想回绝的理由,”她跟他非常开诚布公,“我只是犹豫要不要答应你。”
他笑起来,尽管听上去还是很疲惫:“来吧,多交一个朋友有什么关系,说不定哪天你就有用到我的地方。”
星彗不由地“咝”了一下:“你这话说得……我都没办法拒绝你。”
“那就说定了。”
“好吧……”
“具体时间和地点我明天再跟你约好吗,我现在困得不行,眼皮也睁不开了。”
“哦……”星彗失笑,“再见。”
挂了电话,她抬头一看,才晚上十点钟,他就要睡觉了啊……果然跟她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因为她还在公司加班,加完班还要去酒吧接高原,实在是很忙碌的周五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