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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想承认她说的是对的,却也无法否认她的说法。
在这一瞬间,他又一次想起秦鹊初中时那场无疾而终的、儿戏一般的早恋,似乎有小小的细节已经被他遗忘了,想要记起来,却怎么都做不到。
他顿时有些沮丧,“……不会的,阿鸾,我不会的。”
他说这句话时声音很小,秦鹊这边比较吵闹,一时间没听清他说了什么,下意识地问道:“什么?你说什么?”
谈星桥顿了顿,心里叹口气,应道:“没什么。”
秦鹊便真的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哦哦两声,道:“那没什么就挂了吧,我这边有点吵。”
谈星桥应了声好,等她先挂断电话,这才收起手机,转过身来,走出这一方光线昏暗的角落。
他走进了走廊的灯光里,影子投在地上,长长的,白大褂衣摆处动了动。
“老谈,在那儿干嘛呢?”忽然有人叫他,还说什么,“站厕所门口干嘛,要上厕所就去啊,你不会年纪轻轻就前列腺肿大吧?”
谈星桥抬头一看,是他同组的主治叶眉,他每次病历写主治医师查房时抬头就是她的名字。
“眉姐,你是女的啊,能不能稍微注意一点。”他嘴角抽了抽,有点无语地走过来。
叶眉嘿嘿一乐,“不要太在意这些细节,我这不是有个病人是这毛病,刚请了泌尿外的来插尿管么,下次肯定不说了。”
说着她又问:“我听陈雅琦说你收到一条爱马仕的领带?什么样儿的,贵不?要是不贵,我也给我老公买一条,他马上就要生日了。”
谈星桥抬手,用小指挠挠眉尾,“就在桌上,眉姐你拿去看就好,应该不太贵,我记得官网上仿佛是一千多快两千那样。”
叶眉先道了声谢,又啧啧两声,“你这朋友可以哟,舍得给你送这么贵的礼物。”
谈星桥也没再解释,笑着点点头,应了声是。
晚上近九点,秦鹊吃了个八分饱,又喝了一杯百香果茶,结账走出寿司店,迎面有微凉的风吹过来。
空气里浮动着馥郁的桂花香,她愣了一下,转身在四周张望,终于在寿司店旁边的角落里,发现了一株桂花树。
她走了过去,仰头看着,小巧的花朵密密匝匝,在灯光下暗香浮动。
门口接待客人的店员见状,便笑着告诉她:“这是我们以前有个客人送的,他经常来吃寿司,跟我们成了熟人,刚好他家要拆迁,院子里的桂花树舍不得砍了,就送给了我们。”
原来这株桂花树还有这样的故事,秦鹊听了忍不住笑,问道:“可以给我折一支吗?之前我们拍视频一直在找桂花枝,但都没有找到,因为桂花还没有开,最后我们是把假花粘在真树枝上,才拍完了视频的。”
那是两套很好看的以桂花为主题的明制,一套叫蟾宫折桂,一套叫兰桂齐芳。
店员听了欣然同意,道:“你等等,我给你拿把剪刀。”
秦鹊拿着剪刀,左看看又看看,挑了一枝花苞饱满枝干有型的,“咔嚓”一声,花枝脱离树枝,有花瓣簌簌地落下来,被风一吹就走。
她道了谢,小心地将花枝抱在怀里护着,生怕风把花枝上的花瓣给吹跑了,一路疾走着上车。
回到家,她连鞋子都没穿,赤着脚跑进屋里,将花枝插/进鸡血红美人瓶里,然后一转身,就看见小梨花正坐在沙发上,一脚踩着小狐狸玩偶的尾巴,目瞪口呆地看过来,眼珠子一动不动。
它似乎非常惊讶,怎么搞的,铲屎的不是明天才回来吗,怎么这个时候会出现?
“小梨花!”
秦鹊穿上拖鞋,大步走近沙发,弯腰一把将它抱起来,然后吧唧一下亲在它的脑门上,又抓抓它的下巴。
问道:“你吃猫粮没有?饿不饿啊,我给你煮牛肉吃要不要?”
小梨花喵了声,在她怀里一动不动。
“走走走,给你做牛肉吃。”秦鹊抱着猫走进厨房,打开冰箱后把它放下来,在冷冻层抽出一片m9级的牛排。
她拿着牛排,低头跟小梨花对视一眼,“嗯……我觉得你一个猫吃不完,我们分享一下?”
小梨花:“喵——”我觉得是你想吃比较多。
一块牛排切成两半,一半切块放进小碗里上蒸锅,另一半放进融化了黄油的平底锅里,两面各煎三四分钟,然后撒点胡椒盐就出锅,剪成小块放进碟子里。
牛排出锅,晾到不烫了,就给小梨花端过去,它乖巧地吃着肉,秦鹊端着碟子坐到沙发上,开了一罐奶啤,忽然想起曾月珑,立刻就给秦麒打了个电话。
“哥,你认识文旅局一个叫曾月珑的主任吗?”
秦麒似乎还在办公室加班,一阵签字的沙沙声,伴随着他的回答飘过来,“认识,我同学,怎么了?”
秦鹊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八卦起来,“你跟你这同学关系挺好吧?人家一上来就叫我秦三小姐,还说一早就听你说过我是做汉服的,你怎么会跟同学说我的事?”
也不知道她这话是不是说中了什么,秦麒那头竟然安静了下来,半天没说话。
秦鹊一开始还没发觉不对劲,说完拿起叉子戳了一块牛排塞进嘴里,嚼得发出轻微的咯吱咯吱声。
然后她就突然回过神来了,“哥?哥你怎么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