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声对蔡汀说：“我出去透个气。”
    这饭馆装修的很有意思，走廊半是明亮半是昏暗，墙壁挂着浓墨重彩的画，非常扎眼格格不入，可看久了又咂摸出那么一丝艺术性。
    胡焦畔去了一趟洗手间，出来遇上两个女孩边聊天边补妆抹口红。
    “漾总到底多久才来啊！她怎么每回都要我们等，烦死了。”
    “人家公事繁忙，能来就是给面子了，你多担待吧。”
    “所以为什么一定要叫她！我们不能自己开趴？”
    女孩抹完口红抿了下唇，眉头却是紧紧皱着，眼神填满了不耐烦，一下秒看到镜中人脱口而出：“胡焦畔？！”
    洗手池前，胡焦畔抬头看向对方，半天没认出来这位大小姐是谁。
    “我是蕊蕊，陈兮蕊你记得吗？！”
    胡焦畔着实惊艳了：“哦，蕊蕊。我以为是哪个艺人！”
    报上名字后想起来了。
    家里开影院的陈兮蕊，以前是她温柔的好姐妹，现在好像变化挺大的，小家碧玉长成了欧美大妞，美丽到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陈兮蕊挎着包自信勾唇，利用高跟鞋优势，从头到脚扫了一番胡焦畔，只觉得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现在她比对方各方面强多了。
    陈兮蕊的优越感油然而生，语气不自觉拔了起来。
    “好久不见啊。对了，我看到你上恋爱节目了。怎么，凭你的姿色找男朋友不难吧？还需要上节目征婚呀。”
    胡焦畔笑容一点点僵在唇角，遇到曾经社交姐妹团的“好朋友”，简直比想象中更加难堪。好在她酒劲儿有点上头，一下昂起了漂亮的脖颈。
    “我长得也就还行吧，男朋友可不就是随便找，所以上了个综艺节目，随便玩一玩嘛。”
    旁边气质款的女生登时插了一句嘴：“那你跟蔡汀也是玩一玩吗？”
    胡焦畔看向她：“不好意思你哪位？”
    那女生五官完美无可挑剔，不情不愿道出姓名：“我是谢可瑶。”
    胡焦畔恍然大悟，相比她年纪小了点，是谢舒的表妹。
    “谢可瑶，你好啊。”
    “谁要跟你好！”
    谢可瑶对她的敌意更明显，是真正打从心里看不起的眼神，上前一步盯着胡焦畔道：“我问你，你跟蔡汀也是玩一玩吗？！”
    “当然不是了。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我们两情相悦……”
    “两情相悦你配吗？！”谢可瑶眼神逐渐冷冽，“蔡叔叔是不可能允许你们在一起的。”
    如果说陈兮蕊的嚣张是一种身份对调的快感，那谢可瑶就完全是把胡焦畔当成了异想天开的贫民，只想借着蔡汀东风再起罢了。
    她当然知道对方是谁，但她对胡焦畔全盛时期的印象不深，所以脑子里的念头仅仅是家道中落的穷人。
    胡焦畔收了神色，感应水龙头洗手，又抽了张纸巾擦拭。她离开前对着谢可瑶说：“谢小姐，管好你自己。”
    谢可瑶咬牙：“你！”
    陈兮蕊连忙拉住了她的手：“哎呀，可瑶暗恋蔡汀很多年了，这不是突然被你截胡，还不允许人家有点小脾气？！”
    她又热情邀请胡焦畔：“我们这么多年没见了，今天又这么巧碰到，你也一起到包厢玩嘛！谢舒他们也在。当年你不声不响就消失了，大家还是没少提起你呢。”
    “我跟朋友一起来的，不合适下回吧。”
    “有什么不合适。你几个朋友一起喊过来玩呀！这饭店人均千把块，不会是蔡汀带你来的吧？！”陈兮蕊仿佛猜中了自娱自乐道，“你不知道，蔡汀这孩子可高冷了，从来不参加我们的聚会，这一回也沾沾你胡焦畔的光啊！”
    “好。”
    胡焦畔话出口便后悔了，恨不得咬掉自己舌头。怪只怪陈兮蕊讲话太气人了，字字句句都夹枪带棒踩着她，踩的胡焦畔逆反心理了都。
    陈兮蕊生怕她后悔似的，立刻挽上了胡焦畔的手臂：“那走走走，也不知道漾总来了没有。”
    “漾总？”
    “你的小跟班蔡漾呗，不过现在人家可是大总裁了。”
    胡焦畔整个人都不好了，最可怕是手机还没带，只能“赤手空拳”被陈兮蕊一路带到他们的豪华包厢。
    陈兮蕊一把推开门：“兄弟姐妹们，你们看我把谁带来了！”
    胡焦畔就那么出其不意现身在那一群多年未见的老朋友视线里。她好在今天拍了节目物料，至少妆容完美。
    只是对比包厢里一圈细高跟大长腿的千金小姐，她脚下那双烂大街的开口笑，有一点点登不上台面。
    最先有动作的是谢舒，他原本翘着二郎腿，看到胡焦畔立马坐正了身体，而后问：“你们怎么把她带来了！”
    “好巧不巧在洗手间遇到了，这么多年我差点没认出来。”
    有男人大声调侃：“是人家没认出来你吧！你这又整容又化妆的，跟换了个头似的。”
    “赵临就你有嘴是吧！”陈兮蕊狠狠抓了包小零食砸过去，又阴阳怪气道，“我看你是见到童年女神现身，忍不住想现场装个逼吧？”
    她走回自己位置，坐下冷冷嗤笑：“可惜啊，人家胡焦畔就算一穷二白了，也还是能傍上蔡汀，你算是个什么东西。”
    赵临舌尖顶了一圈口腔，要不是身旁哥们儿拉着他，早站起来跟陈兮蕊翻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