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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你还是选择了包庇该死她的人,不是吗?爸,你这样的爱,真可悲!”随沉反唇相讥道。
老爷子轻摇了摇头,“你不懂。我爱你妈妈,可不论如何我都要保住你哥哥,我和他妈妈是被包办的婚姻,我出去打仗了那几年,是她为了供养父母,赚钱养家,可我不爱她,打仗回来虽然感激,可对她都不及对你妈妈十分之一的用心,那一年,我拼出来了事业,而她死于难产,我赶到医院的时候,她已经不行了,临终之前哭着求我好好对你哥哥,我答应了她,会让你哥哥这一生平安富贵。”
“所以呢?”随沉冷眼看着老爷子的自我感动,他亏欠了随深的母亲,但妈妈没有,慷他人之慨的回报,还真的是让人恶心。
“为了确保你哥哥能过的好,从小到大都是我一个人带着他,我原本打算终身不娶的,直到我遇见了你妈妈,然后我们又有了你。小沉,你还不曾为人父母,你不懂那种恨不得把一切都给你们的心思。
你哥哥他从小没有母爱。我那个时候又偏爱你们偏爱的厉害。他恐慌,他害怕,他真的只是一时鬼迷心窍。可你看看这些年,他是不是处处让着你,他是真的只错了。你妈妈那么善良的一个人,一定也不希望你们兄弟阋墙的。”
“没错,她不希望我们兄弟阋墙。”随沉握紧了拳,圆润的指甲陷入了肉里,“爸,你知道吗?从小妈妈就告诉我,想要的东西,要靠自己去拼搏争取。所以,你的随氏,我根本不稀罕!”
从一开始,他根本就没有想和随深争继承权,他想要的只是历练几年,然后出去成立自己的公司。
甚至,他设计好了他的人生规划,二十二岁进公司;二十四岁学够了东西出来创业;二十七岁争取可以上市,然后迎娶他的卿卿;三十岁之前生一个宝宝,儿女都好,不然他怕老爷子见不到他的小孙子。
可这一切都被毁了!
他的整个人生都被毁了!
他的世界塌了!
而现在他居高临下的要求他们来原谅,他自己都不觉得可笑吗?
“小沉,你哥哥愿意把手里的股份也都转给你,整个随氏都是你的了,你非要追究到底,你妈妈也回不来了,你又何必抓住不放呢?”老爷子劝导着。
随沉无悲无喜的看向老爷子,目光平静的好像在看只是擦肩而过的陌生人,“爸,如果你还是这样的想法,那今天大概就是我最后一次回老宅。”
一次又一次,他消磨的都是他们父子之间的情分,如今所谓父子,不过相顾无言,是真的无话可说了。
不同于书房里的剑拔弩张,顾卿在花房了玩儿得很开心,东逛逛,西看看,隐隐约约的还能记得些各种植物种植的大概方位。
“这黄玫瑰开得真好。”顾卿感慨着,精挑细选了一下,拿起了桌上的剪刀,毫不客气的剪了下去。
“夫人……”洛言记得一开始来老宅就被指导的事想要去阻止,可刚一开口,玫瑰花已经躺在顾卿的手里。
沈清看着,神情一动,“这一朵,这一朵开得也漂亮。”
顾卿扫了一眼,摇了摇头,“盛极必衰,开全了的花拿回去也养不了多久,倒是不如旁边这一朵。”
说着,轻轻扶住了花枝,斜着剪了下去。
又是一朵,拈着花枝轻嗅了嗅,小心的放进篮子里,她陶醉其中,在花房里挑拣奔忙,仿佛是花仙子,动动静静,每一帧都美得像一纸油画。
“这里还有别的花。”沈清又道。
看到她指着的植株,随夫人脸色微变,随远表情凝重的看了她一眼,默默的将花挡在了身后。
那是老爷子最珍爱的花木,浇水施肥都不肯假手于人,带沈清来老宅时,他就说过花房的一切都不能动,她一再的让卿卿折枝,到底是什么意思?
还不等洛言提醒,顾卿已经没有半点兴趣的移开了目光,“那花都已经开败了,这一花房的花,还是这黄玫瑰最漂亮。”
这玫瑰有一种特别的精气神,温柔而倔强,像她的阿沉。
驻足在花房外,听着顾卿的话,随沉微微一笑,有些说不出的窝心。
“既然喜欢,那就折下来拿回去插花吧!”随沉进门,众人自觉的让开了一条路,他伸手拿过洛言拎着的花篮,停驻在了顾卿的身边。
拿起桌上的剪刀,随沉接手了她剪花的工作,“要哪朵你说,这花有刺,别扎到你。”
“已经够了,再多的话,你爸爸会生气吧!”顾卿犹豫道。
随沉毫不客气的剪下了手边的一朵,放进了篮子,“这是我为你种的,他没理由不高兴。”
“那我想再多剪几支,插一瓶放在餐厅,再插一瓶放在你书房,还想再试一试做精油香皂,可以吗?”顾卿乖巧的问道。
“当然,我帮你。”随沉宠溺的看着她,半点都没有刚刚面对其他人的尖锐和冷漠。
看着旁若无人的卿卿我我的两人,花房里的几人神色各异。
随远看着俏皮的和随沉说着“阿沉的花才不舍的扎我”的女孩,目光格外复杂。
“阿远。”沈清轻唤了一声。
随远仍旧盯着专心致志沉浸在自己小世界的女孩,舍不得移开目光。
她都不曾那样冲他笑过。
见他没有反应,沈清拉了拉他的袖子又喊了一声,“阿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