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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嗐,咱俩客气什么。”钟离傅施了个结界拢住小房间,而他自己则坐在房间外边盘腿打坐,相当于给宁夏守夜了。
眼热地瞧了眼将蚊虫全都隔绝在外的小房间,白疏愤愤地拍死一只在自己脸上吸血的蚊子,扯了扯嘴角,保持着仰头的姿势跟钟离傅说话:“这外面蚊虫太多了,恐怕不好安睡啊。”
他是在暗示钟离傅给自己也弄个这样的小房间,哪知钟离傅全然没听懂其中的言外之意,还赞同地点头:“是有点多。”
然后就没话了。逼得白疏不得不主动说出自己的请求,希望钟离傅借自己一个这样的小房间睡一晚上。
“不好意思啊,白道友,这小房间就一个,实在没多的了。”钟离傅说的是实话,但白疏不相信,他觉得是钟离傅不乐意借给自己。
人家不给,他也不可能出手去抢过来。再说了,他也打不过钟离傅。憋屈地挠了挠被蚊虫叮咬后红肿的地方,白疏缩着身体靠在一棵树边闭眼,过了很久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天光大亮,总算驱散了几分夜里的阴寒。白疏站起来伸了个腰,只觉得脖子酸痛无比,跟落枕的滋味差不多。挨着眼皮那块皮肤痒痒的,他拿出一把小铜镜照了照,登时有些惊慌。果不其然眼皮肿了起来,破坏了整张脸上的帅气,甚至影响了自己的视线。
作为一个靠着美貌勾搭女修的男人,白疏接受不了自己这副丑陋的模样,他赶紧掏出兜帽戴在了头上,将自己的上半身包括脑袋裹在了白纱之中。
日上三竿,宁夏终于从小房间里钻了出来,翩然落到地面。看见白疏这副装扮,她眉梢微挑,打着哈欠问这是怎么了。白疏背过身,故意咳嗽了几声,说自己可能是得了风寒。
宁夏拉长了音调“哦”了下,随即摇头感叹:“年纪轻轻的体质就这么差,看来你体虚啊。”
“……”你才体虚,你师门上下都体虚!白疏敢怒不敢言,对宁夏这张吐不出象牙的嘴再不抱任何希望了。
用脚趾头想都能大概猜到是他那张脸出了问题,极大可能是被饿得凶狠的蚊虫叮咬了。宁夏懒得戳穿他,简单洗漱后跟钟离傅分了几块糕点填填肚子。当然,白疏是连糕点渣都没捞到的。
觉得肚子没那么饿了,宁夏才拍了拍手掌心沾到的糕点屑,说她与钟离傅要继续赶路,就此与白疏别过。白疏哪里肯就这么被甩开,他还惦记着通过宁夏得到落霞峰峰主之位呢。于是咬咬牙,腆着脸要跟宁夏他们同路,说是他也要去秘境,路上彼此有个照应。
钟离傅都依着宁夏,而宁夏没有意见。免费送上门来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啊。接下来的十余天,什么杂活都是白疏干的。在野外就是捡柴火、抓山鸡、摘果子那些,就算在小镇客栈上住着,宁夏也支使着他满镇乱跑,去买当地出名的糖炒栗子、红豆糕等。
也就十多天下来,白疏活得那么精致的一个人肉眼可见的变糙了,精气神大不如从前,一看就被折磨得够呛。除了在凡尘界时为了生存下去,他哪里干过这么多活啊。在云流门多的是弟子供他使唤,出门在外也有瞧上他的女修帮他打点好一切,他只需要享受就好了。
被折腾一回,他早已心生退意,犹豫要不要找个机会告辞算了。他算是看出来落霞峰这两位都不是个善茬,小的理直气壮地将他使唤得团团转,连声感谢都没有。
大的这个倒是会跟他说声辛苦了,可特么的光是嘴上说说。既不谴责一下他这小师妹的恶劣行径,也不帮着干点活。啥啥不干,吃得还贼多。就连住客栈、买东西全都是花的白疏的钱!
难道这就是盛天门的待客之道?白疏恍恍惚惚的想自己算是遇上对手了,何况对方比他还不要脸。打定主意要告辞了,机会就送上了门。
在去秘境的必经之路上,宁夏几人遇到了无妄宗的弟子。无妄宗的掌派大师兄领的队,除了十几名内门弟子,边柔也在队列之中。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边柔二话不说挥动手中的长鞭直指宁夏的面门。她还记着被宁夏养的那只猫挠伤的仇,又将对温榆因爱生恨的怨气撒到了宁夏的身上。故而这一鞭来得又快又猛,几乎使出了全力。
钟离傅眼神冷了下来,想要为宁夏挡下这一鞭。但宁夏的反应比他更快,嗖的一下躲到了尚处于茫然状态的白疏身后。啪的一声,那鞭子抽在白疏的右肩一侧,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
痛得右肩连同整只臂膀都麻了,白疏额头上渗出一层冷汗,一张脸白得跟纸糊的一般。他抖了抖唇,迎上边柔仍旧怒气满满的目光,又咔咔地扭头去看躲在自己身后、一点伤都没受的宁夏,胸口忽然剧烈地上下起伏,不知道是不是气的。
宁夏劫后余生地露出一个笑,冲白疏眨了眨眼睛:“谢谢你哦,帮我挡了这一下。道友真是人俊心也善,肯定是看不惯无妄宗这仗势欺人的样子。”
“什么?”仗着白疏疼得说不出话,宁夏放飞自我的尽情瞎编,给白疏扣了一口又一口黑锅:“你说要替我讨个公道,狠狠地整治无妄宗一顿,还要毁了边仙子这张如花似玉的脸?哎哟,还是不了吧,边仙子这么凶,我怕她找你麻烦。”
被宁夏颠倒黑白的本事惊呆了,白疏费力地张了张嘴,刚说了个“你”字,一道鞭声呼啸而来,直接抽在了他的脸上。血花四溅,白疏的右脸一瞬间血肉模糊,隐约露出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