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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黑衣人武功不弱,但在高手面前还是稍逊一筹,没追出几步,就追丢了人,反倒是那男子追着两人一路疾驰。
秦惊羽回眸望去,见他紧跟在两人后面不远,不管他们怎么加速,始终与之保持五十步的距离,像条尾巴似的甩也甩不掉,其功夫竟不在银翼之下。
再奔一阵,只见前方水雾茫茫,一道白练似的银瀑从高大的假山边泻将下来,注入一座大池塘中,池塘底下想是另有泄水通道,是以塘水却不见满溢,池前是一座清幽竹亭,额上写着风烟亭三字。
银翼拉着她正朝那瀑布奔去,忽听得风声呼呼,一人大声喝道:“什么人?”两人闻声一惊,但见四名西烈侍卫大声叱喝,各举单刀,挡住去路。
这四人单刀虽然耍得威风,其武功却也稀松平常,银翼放开秦惊羽,手起刀落,啪啪两下用刀背击晕了其中两人,再跃起身来,一个连环腿将剩下两人踢得高高飞起,扑通两声撞在墙上。
出于虽然利落,但这一耽搁,那甩之不掉的尾巴己堪堪赶到,没等秦惊羽迈步开溜,就听得背后响起低沉微哑的声音:“殿——下?”
秦惊羽听得身子抖了抖,这萧焰到底是皇子还是戏寻,就一声唤都能叫得这样深情这样颤抖这样狂乱!
干笑了两声,她慢吞吞转身过来,斜眼看他:“萧二殿下,你找我有事?”
萧焰急走几步,站到她面前,叹息一声:“侥天之幸,终于让我等到了。”说着,竟是伸手抚向她的发鬓,眸光清润,其间变织着伤痛、担忧、愧疚与放心等等情绪,最后只化作温柔欲滴,“你怎样?受伤没有?”
秦惊羽往旁边一跳,及时闪开,轻笑道:“我们好像没这样熟吧?”借着亭内宫灯的光芒,眼见他着一身青色锦袍,领口衣袖均是淡金色的绣纹,头顶玉冠上镶着颗明珠,月色姣姣,玉树临风,好一个翩翩佳公子形象,可这也不能成为对她动手动脚的理由!
在南越之时这萧家兄弟想必对她那是欺辱惯了,但是这是在西烈,而且她也不再是当初的秦惊羽!
“还在生我的气吗,过来,都都可以解释的……”萧焰微笑朝她伸出手来,却见眼前白光一闪,一柄冷洌长剑抵在胸口,紫气环绕,青芒可见,正是她的琅琊神剑!
“殿下,你……”萧焰怔怔看她,手臂悬在空中,斗晌不曾垂下。
“眼珠瞪这样大能什么?信不信我一剑砍了你?”秦惊羽冷笑道,这人真是少见,手无寸铁还眼巴已往剑尖上撞!
“我信。”萧摇叹息一声,眸光幽深过来,“你对自己都那么狠心,那么高的悬崖都毫不犹豫住下跳,就没半点想过我……”
呸呸呸,看他这委委屈屈幽幽怨怨的模样,好似两人暗地里有什么奸情似的!
真是见鬼了!
“着来你病得不轻。”秦惊羽耸了耸肩,欲要收剑回鞘,这萧二殿下,活脱脱一个妄想症患者,懒得理他!
“等等!”萧焰抓住她的手腕。
秦惊羽面色一凛,长剑发出铮的一声响:“你以为我当真不敢动你?再不放我手,我就卸了你这条胳膊!”
萧焰不为所动,只那么深深凝望着她:“要我放手,除非我死。”
秦惊羽挣脱不得,一怒之下挥剑过去,但见剑光一闪,一缕长发飘飘落地。
要不是半途收势,她敢说,他的手臂绝对保不住!
想死还不容易,自己找把刀住脖子上一抹便是,为毛要让她来当这个凶手?l
毕竟他的身份是南越二皇子,她就算再恨萧冥一家,也不能轻易要他的命,只能看不能杀,真是难受得慌——
唉唉,出门没翻黄历,这个夜晚该在客店里好好睡觉,不当来此!
秦惊羽呆了呆,转头朝向银翼低叫:“你看热闹看够了没,还不快来帮我弄开这疯子!”这银翼也是怪,明明早就撂倒了那四人,偏生站在一旁作壁上观,眼睁睁看着她与这萧焰纠缠而不予援手,当真这疯病还能传染不是?
银翼哼了一声,慢慢走过来,淡淡道:“放开她。”
“银翼。”萧焰朝他笑了笑,继而坚决摇头。
精光闪耀,银翼倏然出手,钢刀劈向他的肩头,到得肩胛处,忽而停住:“你腿脚有伤,我不想乘人之危,你放手罢。”
秦惊羽听得火起,情急叫道:“银翼你也疯了么,跟这疯子讲什么道理!”
萧焰闻声一傅,涩然看她:“你就那么恨我?”目光绕过地,再转向银翼,却是深沉如夜,“认识这么多年,我们还没动过手……”
秦惊羽微怔一下,原来他们是旧识,什么时候的事情,她怎么不知?
“是没动过手,不过看来今日免不了了。”银翼的声音依旧冷淡,却掩饰不住一丝怒意,“你既然是萧焰,就早当知道会有今天。”他性情虽冷,却也不傻,从黑衣人唤的那声殿下,到那身贵族装束,再联系上她被掳去南越的经历,山庄一夜血洗的惨事,并不难推断出事情的前因后果——
难怪她会遗忘,只因那背叛之痛太过深重,刻骨铭心!
萧焰脸色黯了黯,蹙着眉尖,望向秦惊羽道:“一切都是我不好,我估算错误,让你受了那么多苦,但你要相信我,我跟叶容容只是做戏,半点关系都没有,你看到听到的那些都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