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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那小书僮,身形纤细,面色微黑,哭声略显尖细,一双大眼睛泪汪汪的,倒是惹人怜惜,不觉打消疑惑,与萧焰寒暄两句,即是拂袖而去,召集飓风骑布置追捕计划。
秦惊羽看着一行人等远去的背影,暗地松了口气,银翼还算聪明,带着太医逃往宫外,将兰萨的注意力全部引了出去,打死也想不到他要抓的人实际就在眼皮下!
“还站在这里做什么?跟本殿下走吧。”萧焰的声音清朗响起,比以往更多了几分欣喜满足。
秦惊羽回头,见他笑吟吟望着自己,那对黑衣侍卫却是退至百步之外。
“多谢二殿下出手相助,我还有要事在身,人情欠下以后再还!”略一抱拳,就打算开溜,话说得好听,心里却想,这点小恩小惠,永远也抵不过她跟萧冥之间的深仇大恨。
刚一抬步,衣袖就被他拉住,就像是做惯了一般,手掌顺势一滑,与她五指扣紧,听得他轻忽笑道:“我可是为了你背上个断袖的声名,就这么走了,你良心何安?”
秦惊羽横他一眼,冷笑:“我要那么多良心做甚?”使劲甩手,却哪里甩得开他?
“别费劲了,我说过,要我再放开你,除非我死。”萧焰似是心情大好,也不理她的挣扎,牵起她的手往前走,“既然还得回到此处,何必要出去,以逸待劳不是更好?”
秦惊羽沉下脸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确定两人进入宸宫时没被人察觉,萧焰绝对不会知道那房间藏有伤者!
萧焰笑了笑,道:“不说这个了,来,我带你去个好地方。”瞧着她不悦的神情又道,“兰萨还没走远呢,你难道想唤他回来?”
一句话将她噎死,只得忍气吞声跟着他走,路上就听得他一人唱着独角戏,细碎念叨:“听说早上兰萨回宫时遇到一老一少行刺,那少年男子想必是银翼,那老和尚却又是谁?”
秦惊羽闭嘴不语,萧焰也不觉无趣,自顾自讲着:“银翼能够带着那老和尚逃脱,运气实在不坏,不过当时兰萨尚未出手,否则以他的快刀,结果难料。”
“他的快刀,真那么厉害?”她忍不住问。
萧焰点头道:“不错,世上鲜有敌手。”
秦惊羽撇了下唇角,又自闭口,萧焰淡淡一笑,继续道:“那老和尚中了一箭,性命垂危,所以你们才冒险来宫中寻医求药,让我猜猜,你们将那老和尚藏在哪里,客店?城外?都不对,何必舍近求远,难道是皇……”
“够了!”秦惊羽咬住嘴唇,这人要是放在现代,简直就是个心理学的高手,在他面前,真有种无处遁形的感觉!
“是,隔墙有耳……”萧焰微笑,压低声音道,“你知我知便是。”
秦惊羽没有理他,默默前行,直到鼻端嗅得浓郁花香,这才发现竟不知不觉来到宸宫外的假山瀑布下方,花树掩映,池水清清,侧旁正是风烟亭。
环顾四周,隐隐见得树后花间有人影闪烁,再一倾听,呼吸声细微起伏,显然是那些黑衣侍卫并未走远,隐在暗处守护,有他们这道防御,也不怕兰萨的人在旁偷窥窃听。
想着祁金关于元昭帝手谕的话,秦惊羽心头一动,抬步朝亭子走去。
萧焰跟了上来,与她并肩而行,望向她的黑眸里满是关爱与宠溺。
“兰萨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你太莽撞了,银翼又对你惟命是从,还好我早有准备,否则方才不易脱身。”
轻责的语气,令秦惊羽听得蹙眉:“谁要你多管闲事。”
萧焰淡淡一笑:“你的事便是我的事,不是闲事。”
脑子有毛病!
秦惊羽懒得再听他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大步踏进亭中,借着宫灯的亮光,一双美目仔细往亭子上下左右搜索,双手也是不时拂过亭柱栏杆,假意欣赏,实际却是在寻找暗格之类,并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你喜欢这亭子?”
听得他在背后柔声低问,秦惊羽随意点头:“是啊,看起来还不错。”
“这座风烟亭,是元昭帝当年为乐皇后亲手设计修建的,并在两人的名字中各取一字来命名,足显帝后情深,一时传为佳话。”见她听得出神,萧焰微笑道,“日后我们不建亭子,就修座楼,叫做燕羽楼,可好?”
艳遇楼?真是恶心死人!
秦惊羽忍住心底厌恶,在亭子里搜寻半晌,没见得有异,又径直出亭朝长廊走去。
萧焰脸上笑意更深,跟着她寸步不离,她行他也行,她停他也停,两人随着长廊漫步向前,一直走到长廊深处,前方有瀑布如练,下有水池幽深,已是路之尽头。
秦惊羽将那长廊也摸索个遍,眼见亭廊都已走完,却没有半点线索。
以她的超常五感都不能有所发现,旁人也绝对不会有收获!
想到这里,心情好了些,怪也只怪那元昭帝心机太深,藏东西藏得太好,遗言又留得过于简单,什么叫风烟亭附近,这附近二字,方圆十里都能够包含进去!
那手谕……到底是藏在哪里呢?
“看看,这里美吗?”萧焰问。
“美吧。”秦惊羽漫不经心答着,心里却想,美你个头啊美!
见她神情颇为不耐,萧焰笑了笑,忽然揽住她的腰:“带你去个更美的地方……”
秦惊羽低呼一声,想到这是西烈皇宫,又赶紧掩口,这么一惊一恼间,但觉身子一轻,竟似腾云驾雾般随他飞起,朝着那白茫茫的瀑布直冲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