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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们进来,饭厅中原本坐着的大夏侍卫纷纷站起行礼,秦惊羽摆了摆手,拉着两人坐到窗边位置,对面不远坐了几名萧焰的手下,那名黑衣首领也在其中,正抱着萧景辰,略为笨拙地喂他喝牛乳,许是还在记恨她昨晚的那句话,明明看见她落座,却视若无睹。
此时店家端了热粥过来,乃是地地道道的鱼丸粥,秦惊羽端起碗喝了一口,但觉滋味鲜美,正待出口称赞,一抬眸,却见对面的李一舟眉头皱起,唇角微微抽搐,神情看起来难掩痛苦。
“店家,你这粥里除了鱼丸,还加了些什么佐料?”
那店家呵呵笑道:“味道甚好,是不是?不是小人自夸,这粥是上好的稻米,加上鱼丸,还有鲜贝、虾仁、羊肉、干笋、香菇切成碎末,葱姜去腥,再加上本地特有的绯豆,小火慢熬,我家婆子守着整整熬了将近两个时辰才出锅,客人们都说好吃,吃了还要添呢!”
“是谁……让你加这些的?”李一舟声音发颤,快要控制不住。竟然都是些发物,尤其那个绯豆,更是会加重症状!
那店家想了想,答道:“是一位年轻公子,昨夜特地来找小人吩咐的他自称姓李,名叫……李一舟!”
“他长什么样?”秦惊羽问道。
店家啧啧赞叹:“那李公子,长得真是一表人才,俊俏得跟画里的人似的,小人活了这几十年,还从来没见过这样好看的人儿!”
李一舟听得咬牙:“好你个萧焰!”抢先买走药草不说,还暗地让店家在这早餐的粥里放了大堆相克的发物,没吃两口就觉得浑身瘙痒难受,苦不堪言!
秦惊羽已经明白其中原委,当下将他面前的粥碗挪开,换上白面馒头:“吃这个吧。”
李一舟黑沉着一张脸,听得对面不时传来的讥笑声,哪里还吃得下!
雷牧歌看着他微傲发红的脸颊颈项,皱了皱眉:“一舟你若是不舒服,就先回房去……”
李一舟点点头,忍住周身不适,转身住房间走,没走几步,就听得背后有人哼了一声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正是那黑衣首领的声音。
“你——”李一舟回头冷笑,“堂堂一国皇子,竟使出这下三滥的手段,也不怕辱没身份,为世人耻笑吗?”
“你们乘人之危,突施暗算,手段也光明不到哪里去。”黑衣首领清淡回应。
“欺人太甚!”李一舟衣袖一拂,这边的大夏兵士腾的站起,拔刀相向,那方黑衣侍卫们也是毫无惧色,冷面以对。
“好端端的,都站起来做什么?都坐下好好吃饭,把力气给我留着等会赶路去。”秦惊羽做个手势,示意雷牧歌将李一舟与大夏兵士安抚下去,自己却是朝着那黑衣首领走去。
“萧焰人在哪里?”她问。解铃还须系铃人,看来不碰面是不行了。
面对她,黑衣首领脸色援和了些:“主子在房间里,我这就带殿下过去。”将萧景辰交给手下,他转身朝背后的长廊走去。
秦惊羽随他穿过长廊,站在转角处的房门前,黑衣首领轻轻叩门,低唤:“主子,殿下来了。”
门里轻应一声,似是对她的来访一点也不觉讶异:“请殿下进来。”
黑衣首领做个请的手势,知趣退下,秦惊羽大步踏进,对上屋中那道清俊儒雅的身影。
“殿下找我有事?”
明知故问!秦惊羽在心里暗骂一句,直截了当道:“我来讨那个痒痒粉的解药。”
萧焰闻言轻笑:“李一舟刺我一剑,我还他一痒,这桩恩怨就算两清了,我实在想不出给他解药的理由呢。”
秦惊羽撇下嘴:“你想怎样?”
“很简单,亲我一下。”萧焰指着自己的唇瓣,说得风轻云淡。
秦惊羽望着那张笑得牲畜无害的俊脸,勉强忍住想要一掌挥去的冲动,冷淡道:“我没有去亲一只猪的习惯,还麻烦萧二殿下换个条件。”
“哦。”萧焰也没坚持,点头道,“那好,叫李一舟自己来找我,当众给我道歉,若是态度诚恳,我可以考虑给他解药。”
“当我没来,告辞。”秦惊羽耸耸肩,转身就走。李一舟那个毒舌男,心性甚是清高,要他来当面道歉,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殿下就这么走了,实在不像殿下的性格啊,就不再听听我的第三个条件?”萧焰在背后笑道。
“什么?”秦惊羽停住脚步,来见他的目的就是为了解药,没必要耍大牌,李一舟是队伍中唯一的大夫,也是雷牧歌的得力助手,此去北凉前途凶险,尽快治好他才是当务之急!
萧焰凝望着眼前少年明媚轩秀的背影,眸光转柔,勾唇一笑:“说来也不难,殿下要去北凉救轩辕公主,我也想去北凉猎一只雪兽给我母后做床褥子,咱们结伴同行,强强联于,殿下觉得如何?”
秦惊羽听得心中了然,先前那两个条件都是陪衬,可有可无,这第三个条件才是核心所在,说穿了,他就是想继续跟着自己!
可是跟着自己有什么好处,爬山涉水,餐风露宿,她可不认为他真是对自己用情至深,可以如他所说抛却一切无怨追随!
“当然,若是殿下不答应,我也不会强求,这北凉我总是要去的,天地虽大,有缘自会相遇。”
萧焰这话说得很是随意,听在秦惊羽耳中却有另外一层意思,她不答应他明里跟着,那他暗中相随也是极有可能,这从东阳到北凉,都是在别国境内,她想要阻止也是有心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