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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飞絮算定了叶落的心软,她也,果然心软。
“怎么办,小姐,风飞絮仍然对我们紧追不放,并没有任何回京的迹象。”叶星扬一拍桌子,“这风飞絮竟然胆大妄为至此,敢置如此大面积的疫情于不顾!”
叶落没有说话,只是眉头微皱。
叶星扬气得在屋内来来回回走了好几趟,才道,“小姐,该不会是被风飞絮看出来了?可是即使是他看出来是你动的手脚,也不该如此放心才对啊,他难道就不担心瘟疫横行,花间国的人都死光了。”
“不!”叶落轻轻吐出口气来,“他看出来是我做的话,就会算准,我绝不会要这些无辜老百姓的命。”
叶星扬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的确看透了我,”叶落站起身来,“可惜,他没有看透人心。”
十日后,崇兴王朝派遣使臣出访花间国,六王爷君诲一袭素服,只带了近六十人前往花间国都城。
随行带去了十车紫天葵,坦言两国交战,百姓无辜,这十车药草,可以暂解燃眉之急,只是尚未到成熟季节,崇兴国内也有限,更何况,崇兴自己也还需要留下一些以防万一。
京城百姓欢呼雷动,对这位毫无皇族疏离贵气,更像位江湖浪子的邻国王爷,抱以了极大的感激之情。
君诲留下药草后,不顾风则再三挽留,执意回国,“本王此来只为百姓,但是我前线将士还在与并肩王以命相搏,本王若与国君把酒言欢,恐怕并肩王不会允许本王有命活着回到崇兴吧。”
风则当时就变了脸色,“朕定然保证使臣的安全返回。”
君诲满脸难色的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连夜赶回,连水都没喝上一杯。
却不想三日后,君诲在途经汾水的时候被从京城追来的参将麦子领抓获,并发书威胁君泓,要以君诲作人质,换取崇兴国库内存有的另外二十车紫天葵。
风则大怒,下旨麦子领即刻放了君诲,并护送君诲回国,赔礼道歉。
却不想这个莽夫居然抗旨不遵,嚷道,“王爷在前方为国征战,末将当然要解决好国内的事,让他安心。皇上您不用担心,有什么麻烦,王爷会处理好的。”
在风则下旨处死麦子领的时候,崇兴的另一位使臣易惊鸿也来了。只不过,他到的地方,不是京城,而是边关辽州。
风飞絮看着帐前的二十车紫天葵,脸色很不好看,“不知道贵国是什么意思?”
易惊鸿回答得那叫个必恭必敬,礼数周全,“回并肩王,我们已经将紫天葵送到,麻烦王爷依照约定,放了我们六王爷君诲。”
“此事与本王何干?使臣可自去我国都城,面见圣上处理此事。”
易惊鸿笑笑,“麦子领是王爷一手提携,对王爷最是唯命是从。等皇上的圣旨怕是等不及了,为免六王爷有何闪失,还是麻烦王爷给我们一封亲笔信,解救我朝六王爷的危难吧。”
风飞絮当然不会答应,“两国邦交,那是圣上的事。我身为人臣,无法代为接洽,使臣,请带上药草去见圣上。”
他如此聪明之人,自然不会中了崇兴王朝的计。
等易惊鸿走后,他才气得一掌拍裂了桌子,“麦子领那个草包,怎么在这个节骨眼上冒出来?当时就不该看在他身后有个武将世家的情份上,将他收入麾下,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王爷,现在怎么办,皇上要处死麦子领,恐怕麦家会把这笔帐算到你头上,以为是你授意麦子领这么做的。”
“等他去死,哼!区区一个麦家,难道本王还怕他不成。此事本王不能再插手,否则还不知道又有些什么话传到圣上耳朵里了。”
被风飞絮拒绝后的易惊鸿,只得无奈带着紫天葵北上京城。
麦子领押着君诲在汾水闭城不出,对风则的几十名禁卫军视而不见。毕竟,他带在身边的,可是出自飞絮军的上百名士兵,寻常人哪里敢碰。
最后,还是右卫收到风飞絮的授意后,亲自去了汾水,麦子领才乖乖出来,俯首被擒。
被擒回京后,风则当庭将麦子领问斩,并亲自向君诲赔礼。
君诲脸色苍白,一副受惊过度的样子,几度体力不支的昏过去,只得留在皇宫休养,静等易惊鸿的到来。
可惜屋漏便遭连夜雨,易惊鸿一行遇上了百年难得一见的暴雨,爆发泥石流,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被风飞絮拒绝的二十车紫天葵,全数翻倒,并被冲入了河中,难觅踪迹。
易惊鸿一行,也只有三四个人,侥幸存活。
劫后重生的易惊鸿,在花间国都城见到君诲之后的第一句话,不顾当时站在当场的,还有风则及文武百官,只说了一句,“我本将心像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六王爷,您现在,总该相信了吧?”
君诲的身体摇摇欲坠,惨然一笑,转向风则道,“国君,我等就此告辞。麻烦皇上转告一声,紫天葵库存已尽,成熟期要到一月后,就算再有人将我等扣留,我们就算死紫天葵也是变不出来的。”
也不管风则什么反应,便转身离开了。
风则坐在高位上,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但是不管怎么样,十车紫天葵的到达,还是让京城重现了已经失去多日的活力。只是疫情已经蔓延至京城外其他州郡,这点药草显然是不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