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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落叹口气,“我只是有种吾家有男初长成的感觉!”
风间影被噎到,半响才道,“小叶叶,你以为叶星扬是叶天下那个小屁孩?”
天下啊?叶落收回视线,“风间,你说天下会不会喊姑姑了?”
风间影怔了怔,继而缓了缓神色,“嗯,我们该回去看看了。”
叶落笑笑,“风间,收拾东西吧!”
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天下,叶星扬,从此以后,也有一方他的天地,不会因为她的存在黯淡了自己的风采,也不会因她而掩盖了自己的光芒。
奉定城外,当日鲜血满地,尸横遍野的景象己不可见,散发着泥土芳香的田野间,只余一片安宁。
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两骑飞驰而来,直至城门口,率先到达的叶星扬勒住了缓绳,转头看向身后,眼睛亮如晨星。
叶落随后而来,跟着勒住了马,喘了口气,看向他,笑意盈盈,“星扬,我现在跑不过你了。”
叶星扬俯过身去,牵着她的马缰,“跑不过,就慢慢走吧。”
叶落没有再说话,任他领着,向城内走去。
叶星扬稍稍领先半个马身的位置,看不情楚他脸上的表情,好一会儿,道,“小姐,你要走了吧?”
“是啊。”
“......”
叶落看着他的背影,高大宽厚,早己不是记忆里将她整个人罩在怀里也挡不住大雨将她淋透的瘦弱少年了,原来岁月在不知不觉问,己经将完成将一个人从内到外从青涩向成熟的刻画。
两人沉默着,一路走回营房。
叶星扬跳下马来,仰脸看她的时候,一脸的平静,只有一如既往的温暖平和,“小姐,下马吧。”他伸出手来。
叶落没动,叶星扬也不催她,叶落眼睛一眨,夹然从马上跳下来,叶星扬飞快的伸出另一只手,将她抱个满怀,“小姐……。”
叶落紧紧的抱了抱他,“星扬,你永远是我们叶家的星扬。星扬,保重。”
“好!”良久之后,叶星扬回道。
叶落知道,叶星扬也知道,或许当一切走回正轨,叶家也不可能再复昔日的平静。叶落,是先皇御笔亲定的皇家媳妇,无论何去何从,都绝不可能再是寻常。
此日一别,谁也无法预测,再见面时,又将是何种情景。
叶落离开奉定城的时候,君泓与君诺之间的对峙已经日渐激烈。两人各自坐阵军中,短兵相接,各有输赢。
只是,凡是与君诺那支死亡之师对上的军队,皆是伤亡惨重,一时之问,君泓手下,除了虎贲营还可与之对抗一二之外,其他军队都是一闻对方名号,便开始胆战心惊。
叶落一离开奉定城,便让简凡和桑愉回去保护天下,而她自己,则带着风间影一路北上。
“公子,你不去与皇上会合?”
“我去干什么?”
“听说,那支从死亡之谷出来的军队,十分厉害,皇上暂时束手无策。”
叶落笑笑,“他既然束手无策,我也一样无能为力。”
风间影扭头看她,一副惊奇的模样,“公子,我以为你是无所不能的。”
“扑哧!”叶落失笑,“风间,我也不过是个凡人。”
“可是,我们真的不去看看么?”
“不去了。”叶落一扬马鞭,“我们去找苏诚。”
她相信君泓的能力,如果连他都对付不了的人和事,她去了也只是枉然。如果真的要帮他,现在去找苏诚,或许是更重要的事。
从惊鸿那里,她已经知道,京城中凡是有动摇之意的老臣,皆己被君泓放离,虽然目前各部都已经有了继任者,目前看来,尚不致分崩离析。但是自古以来,新皇继位,朝臣动荡便是兵家大忌,新人虽然有锐意进取之利,却也有虚浮冒进之敝。朝廷中事,有很多秘辛和行事规则,不足为外人道,却畅行历朝历代朝野上下经久不衰。
他日君泓重振朝纲,光有新进势力,是绝对不行的。一朝之立,明君之道,仅靠武力也不足以成就。苏诚,是当世大儒,论其心性才情威望,绝对是君私立威立朝的绝好助力。
虽然因苏婉儿之故,他一心求去,但是她还想再试一试,就算不能说服他重回朝廷,能得一些建议也是好的。
不过,在去找苏诚之前,她还有另外一件事做。
不是她崇兴未来皇后所要做的,而是她叶落女子身份必须要做的。
她和风间影在乡间几经周折,终于在杂草堆里,找到了一个貌似是坟墓的土堆。
风问影看看手里的纸条,有些怀疑,“公子,你确定梁略的情人就是埋在这里?”
“我不确定,不过……。”叶落俯下身去,扒开杂草在石碑上辨认良久,“从墓碑上的字来
看,应该就是这里了。”
“梁略曾为一朝之相,又亏空了国库中那么多金银财宝,就把他所谓深爱的女人葬在这样的地方?”风间影不可置信的四处望了望,“若不是此处地处高位,背风干燥,早就被风雨侵蚀得一点痕迹不留了,哪还能找得到此处有这么一个坟墓。看来这些人所谓的深情,也不过如此。”
叶落摇了摇头,“或许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是梁略在保护她呢。你想,梁略位高权重,树大招风,若是将她风光大葬,那她还如何能得如今的安宁?再说了,人死如灯灭,如果是我,我是宁愿活着的时候,爱人对我好。死了,对我再好还有什么用,我以后死了,一把大灰,连骨灰都不必替我收拾了,随风四处飘散,浪迹天涯,何等潇洒自在!”